两人都是人精。

手机刚抖动，不用猜就大概知道是什么。

苏祉北没注意到般继续品着茶，纪沉舟更是气定神闲，满含深意道：“苏总来得倒是早。”

“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不过似乎也不早了。”

“的确。”纪沉舟笑眯眯的，“是正巧。”

苏祉北放下紫砂茶杯，淡淡道：“哦？”

顿了顿，又“好心”提醒，“纪总不先看看邮件吗？”

“能猜到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纪沉舟也放下茶杯，缓缓净手，说话间，顺便用手帕将五指一一擦拭干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娘，反而赏心悦目。

苏祉北闻言，掀起眼皮：“那不知纪总能猜到我准备好的条件是什么吗？”

“我只需要相信苏总不会让我失望就是了。”纪沉舟悠悠地将球踢回去，可谓是滴水不漏。

“不愧是季园的中央秘书长兼任分部主席，纪主席名不虚传。”苏祉北唇角扯了扯，勉强算个笑。他的长相其实很出挑，但总是蒙上一层灰色的纱，脸色苍白如同幽鬼。

过于明显的死气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长相。

面对恭维，纪沉舟笑容不变：“已经很久没听人叫过我主席了，真是怀念啊。”

“怎么，纪主席不准备回归季园了？”

“回啊。”他漫不经心地揉着手帕，眸光幽幽，“季先生培养我十年，我怎么能不回季园呢？”

苏祉北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话锋转回正题：“关于合作的事情，我就直说了。”

“洗耳恭听。”

“一切条件都按照倾曦之前和宴氏谈好的来，一字不差。”他深深道，“晏家能给的，我苏家也给得起。”

纪沉舟动作一顿，“这么快就打听清楚了啊，该说不愧是宴氏的对家吗？”

当真是敌人最关注敌人。

苏祉北这么说不止是为了表达诚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探清楚双方条件，也是侧面告诉倾曦他们的能力。

“希望纪主席能够好好考虑。”

纪沉舟却狮子大张口：“划去最后一条。”

苏祉北眯眼。

“星光不借。”

“倾曦这是看不起苏氏？”他当然不同意。星光这种传世珠宝，谁能够拿出来展览利用一番，谁就是不败的庄家。

“苏总误会了。”纪沉舟笑道，“只是做生意嘛，每个人的需求不同……”

苏祉北冷声道：“难道还有什么比星光更重要吗？”

“对他人而言是不值一提，但对苏总而言可就未必了。”他再次语出惊人，“比如令母的病。”

话落，诺大的办公室肉眼可见地降到零下。

寒风凛冽，冰冷刺骨。

苏祉北死气沉沉的脸瞬间覆雪，如巨龙被触动逆鳞般，冷静地愤怒道：“纪主席，您最好慎、言。”

纪沉舟仿佛看不懂脸色，言笑晏晏：“我可以找人治好你母亲的病，这对你而言，难道不比星光重要吗？”

“呵。”苏祉北嘲弄道，“谁？那个时夕吗？”

说着，重重一拍桌子：“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和纪主席玩闹的！家母的病海内外无数医生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觉得能治好她？可笑！”

“如果真的能呢？”

“苏氏江山，任你采撷！”

纪沉舟唇畔绽起大大的笑，得逞般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