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跟着你母亲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过安定日子……”

“哎，虽说她心里也有恨意，可这朝廷覆灭的事情，本就是血流成河的事情，谁也无法避免……”老阿嬷语重心长，拉着顾裖的手，“听阿嬷的，把这些事情都忘了吧，现在你是南朝的瑞王，虽说是个闲散王爷，但没有任何性命之忧啊……”

“当年你母亲生下你，她给你取了个小名，叫平安……”老阿嬷嘴角带了一丝丝笑容，像是缅怀过去一样，“天下母亲都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喜乐，有没有什么大出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平安就好，你母亲跟我说过……她不用你替她报仇……”

“她说不用报仇？生为儿子又怎么能不报仇？血海深仇……”瑞王咬牙切齿。

他是绝不可能不报仇的。

“您看看这些牌位……”顾裖盯着那几百个牌位的，眼睛里冒着火光，“我颜氏一族几百号人，一个不留，甚至……甚至连三岁孩童都不放过，这样的血仇，你让我怎么忘？”

老阿嬷听到这里，眼睛一红。

当年那些残忍的场景，一帧一帧从她眼前闪过，血流成河的样子。

“孩子……不管怎么说，你能活着，对你母亲来说，就是最大安慰了……”她知道劝不住瑞王，只能叹气道，“你也成亲多年了，可连个子嗣都没有，若你真心想要为颜氏一族做点什么，就赶紧生个孩子……”

瑞王嘴角的肌肉抽了抽……

没人能懂他跟女人在一起的痛苦。

上次他中了药，跟女人做了那种事情，到现在都反胃恶心……

但这样的话又不能对老阿嬷说，只能点点头道，“好，我……尽力……”

顾裖跪在蒲|团上，对着那一百多个牌位磕头，“先祖们放心，我一定替你们报仇，屠尽云氏一族……”

…………

细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南宫玉跟着南宫贺回到家中，她本就精疲力尽想要好好休息。

但还要应付家人们的各种追问。

南宫相爷在宫门口跪了一|夜，膝盖都要跪废，她回去以后，南宫相爷还强撑着坐在椅子上，那张脸紧紧绷着。

“跪下……”

南宫玉愣了一下。

只见老太太也黑着脸，平宁长公主脸色也不好，身旁还站着南宫瑾。

南宫瑾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觑眼看她。

南宫贺立刻替南宫玉求情，“父亲，妹妹这次也是受了些罪，您就别……”

“住口。”南宫相爷那张脸紧紧绷着，瞪了南宫贺一眼，“若不教育她，她是要上天啊？我南宫家对朝廷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声誉也是响彻整个京都城的，你看看她……自打回来以后，出了多少大事？”

“就是……”南宫瑾狗改不了吃屎，立刻落井下石，瞪着眼睛道，“这次事情差点害的咱们全家都遭殃，我都不敢出府去，生怕别人说我有个惹事精姐姐。”

“你也住口。”南宫相爷立刻冷着眼睛瞪了南宫瑾一眼，“你以为你惹出来的事情还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日围猎会，你跟着你姐姐进宫去见太后，你想干什么？怎么？还嫌你做的事情不够丢人现眼？还要亲自跑去告诉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