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么?
若不是那日半夜受了惊吓,她又意外发现郑祁渊因此对她十分愧疚,连带着对她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她也不会装病装到现在。
她只能这样装下去,等着郑祁渊出于歉疚和自责,明媒正娶她的那一天。
如果现在就戳穿了这个谎言,郑祁渊从此不会相信她不说,只怕来日还要因此疏远她,甚至娶周小粒那个贱人……
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迟疑之间,外头的阿其又开了口。
“庄主,您要去救谁?”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跟这种人在一块多待半刻钟!”
好,很好……
何云柔心中暗暗得意,甚至希望阿其抗拒得再激烈一点。
可虞千鹤却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甚至看都没看阿其一眼,便从马车上跳下来,又从郑祁渊的手里接过了缰绳。
“我偏要跟你在一块待着,怎么样?不然你就去死,我一定在药庄附近给你找一处好地方,让你安享往后百年。”
“你……”
阿其气得脸都绿了。
一旁的冷旋却很是冷静。
“阿其,”他皱了皱眉,“你不要胡闹,不要让庄主跟着你心烦!”
这一声低斥,倒是令得阿其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郑祁渊面色凝重,自然也无暇多做解释。他又回身看了马车一眼,到底是决绝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马车内的何云柔浑身颤抖,几乎都要窒息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郑祁渊是个重情义的人,何云柔本想利用这一点笼络住他的心。
可为什么在她如此费尽心机的时候,周小粒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两个?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砸在衣服上,发出低落而又轻微的脆响。她甚至有些后悔了,她知道自己该跟他一起走。
可她思虑再三,还是不敢贸然行动。
阿其还在这里,他的信任和偏执已经是她的最后一棵稻草了。
何云柔微微地闭了眼,浑身虽如火烧般难受,还是任由马车带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周小粒……
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指甲深陷掌心却不自知。
留待来日,她一定要让周小粒付出代价!
——
冷……好冷……
周小粒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冷得牙齿都在颤抖。
突然又好热……
她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朦胧之中,她只想找到冰水喝上几口,浇灭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灼热。
她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之间,一只干枯的手猛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几乎断掉了她的呼吸。
周小粒迫不得已地张开了嘴巴,大口地呼吸起来。
可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头脑也越发胀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