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周小粒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师兄,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与郑祁渊同行的女子疾行而来,一脸担忧地看向了虞千鹤,“你知道,我们都……”
这“我们”二字似乎意有所指,听得虞千鹤的表情骤然冷了几分,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必!”
他冷哼一声,“我早就不是宁云山庄的人了,往后大可不必以此相称!”
女子一时语塞,柔弱的眉眼之中露出淡淡的哀伤,又求助地看向了郑祁渊。
就是这个眼神。
不知为什么,周小粒一看到她如此眼神,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虞千鹤,你有话同我说,不必针对云柔,”郑祁渊突然开了口。
“哈!”虞千鹤却做出夸张的表情,“一段时日不见,你们的关系果然愈发亲密了!”
他的眼睛略略地朝着周小粒的脸上瞟了瞟,见她面色微白,心中更是得意。
“你们婚约在即,何老庄主可是在为你们筹备大喜了?”
婚约?!
周小粒猛地看向了郑祁渊。
郑祁渊也看向了她。
明明曾经是那么亲近的人,明明两人也算是和平分手了。
可在听到他有婚约在身的时候,她的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虞千鹤!”
何云柔有些震惊地看向了他,“你明知我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虞千鹤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已有人在替你奔走此事,又是宁云山庄年轻有为的少庄主——”
他的眼睛像冷刀子一样在郑祁渊和何云柔的面上扫视一圈,“像我这种玩世不恭的无名之辈,你自然也不必对我有过多期待了。”
“可是……”何云柔有些不甘心,“我爹毕竟是你从前的师父,就算是……”她有些复杂地看了看郑祁渊,“就算是我与祁渊……你也不该如此背叛师门才是啊!”
她的声音娇柔,面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刻意地证实什么。
周小粒已经要崩溃了。
自始至终,郑祁渊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便是他的眸子一直在她的脸上探寻,她都没有听到他的任何解答。
她失望透顶。
神思游**之时,一只臂膀却猛然搭上了她的肩膀,吓得她浑身都颤了一下。
“何云柔,你不要再自以为是了,”
是虞千鹤的声音,“我对你的心思早已成了过去式,你难道还看不出我身边的人究竟与我是何关系吗?”
周小粒的脑子轰地一声,下意识便去看郑祁渊的脸。
她以为,他的表情会是伤心,失望,甚至愤怒,绝望。
可她瞧了半晌,他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除了那双冷沉幽暗的眸子里添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再无其他。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周小粒甚至忘了解释。
或者也不需要解释。
反正也没人在乎。
这破罐破摔的想法萦绕在周小粒的头顶,令她有了些微微的醺醉感。
何云柔的面上却有些不可置信。
“她……”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郑祁渊,“她不是你的……”
剩下的半句话,她没有说下去。因为有人来了。
确切的说,是一比冷言冰更为端庄秀气的男子走了过来。
“言冰顽劣,实在是失礼了,”他的声音清澈非常,“请各位随我上山,家父已在九泰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