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她微微一笑,扶着虔婆子便转身离去。
颤颤巍巍的背影,竟一时让周小粒想起了自己外婆的模样。
“老夫人……”
她有些难过地跑了过去,“我能为您做什么?”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周小粒托着那块玉佩,“这……”
“若是你真心谢我,来日赵家有难之时,还请你帮他们度过危难。”
赵老夫人的眼神很深很沉,看得周小粒有些费解。
“赵家为何会有难?既然老夫人有这个担忧,不若将这玉佩……”
赵老夫人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拿着它了,”她似乎很是认真,“我信得过你。”
听得赵老夫人的话,周小粒再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直到她浑浑噩噩地坐上马车,一路朝着城外而去时,她终于明白了赵老夫人的意思。
太后赐下的玉佩,既是天大的荣耀,也是灾祸的源头。
她手持这玉佩四十年,却未曾让赵知阅拿着它去求加官进爵,只怕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人拥有的越多,欲望就会越大。赵老夫人一定是怕儿女子孙担不起这样的福分,才隐忍不发。
可是……她周小粒又何德何能,若是她不能将这玉佩物尽其用呢?
周小粒的手指拂过玉佩,温润的触感令她心潮游**,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到了傍晚,摇晃的马车终于在一处驿站前头停下了。
“姑娘,”
车夫的声音很是敦厚,“要入夜了,姑娘可否要在这驿站歇歇脚,明日再走?”
周小粒闻言,便掀了帘子来看。
云乐县是药材盛地,自然招揽了天下药材商纷沓而至。眼下虽已赶路大半日,也快到云乐县与他县的边界,可这驿站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好,”
周小粒点了点头,又从包袱里取出几十个铜板给车夫,
“你带着马匹去吃食饮水,余下的钱,帮我置办一身男装来。”
“男装?”
车夫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小粒,“姑娘是要女扮男装?”
瞧着周小粒点了头,他又朝着她摆了摆手。
“姑娘不必给小的钱,这次出行,虔婆子已给了小的足够的盘缠和工钱。小的也有把子功夫,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吧!”
说罢,那车夫赶着马车便要去后院饮马。
周小粒心下感动赵老夫人的体贴,想到还不知这车夫的名字,便唤了一声,将他拦了下来。
“小的姓袁名会,姑娘叫我小会就行!”
车夫憨厚地呲牙笑了笑,赶着马车便走了。
周小粒瞧了瞧驿站门前穿梭的人群,深吸一口气,直接便进门去了。
刚踏入门槛,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二便迎了上来,又上下打量了周小粒一番。
“姑娘是要吃饭,还是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