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齐还要先私刑一番,像她一样,解了心头恨再说。
如此,他被打死了怎么办?
周小粒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便要往回走。
可是……这虞千鹤都能逃脱郑祁渊手下的看守,遁逃而去。这些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周小粒狠了狠心,下意识便出了大门。
可没走两步,她又犹豫了。
她方才可是灌了虞千鹤不止十杯酒。那是陈酿的烈酒啊,莫说她偷换的大杯,就是普通的十小杯,只怕都要酒精中毒,要了人的半条命去的。
若是那些丫鬟小厮醒的早些,他又醉着没有醒,那他还逃得走吗?
可……这不也算是罪有应得吗?
周小粒为难得脑子轰轰作响,一时只觉向前去不是,回去也不是,倒是像个陀螺一样在地上转了好几圈。
直到想起虞千鹤救了她两次的恩情,她才咬了咬嘴唇,又恨恨地皱起了眉。
就帮他这一次!
这次过了,桥归桥,路归路,她也算不欠他的人情了!
如此想着,她便咬了牙,转身又进了这间大院,朝着前厅的方向而去。
直到走进房里,看见仍醉倒得昏迷不醒的虞千鹤,周小粒才算放了心。
她不敢迟疑,直接拽起了虞千鹤,想将他背出门去。
可这人……
他怎么这么重?
周小粒傻了眼,又试了好几次,也没将虞千鹤腾挪到背上去。
连这样都不能,更别说一路将他背出院子去了!
这怎么办?
周小粒急得团团转,生怕那些下人们醒了大叫起来。若是真的被这虞千鹤连累得进了府衙,赵珺乔还指不定怎么污蔑打压她呢!
犹疑之间,周小粒却一眼瞧见了立在前厅门外的一个小推车。
推车不过半人宽,大约是下人们买菜用的。
周小粒细细琢磨了一下可行性,不由得心内大喜。
若是把虞千鹤装进这车里,不是就能将他送出去了吗?
可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不能将他背到背上,自然也不能将他拖到车上去。
可再这么拖下去,她岂不是要陪着虞千鹤搭在这院子里?
不知哪来的劲儿,周小粒狠了狠心,到底一鼓作气地把虞千鹤翻进了小车上。
顾不得满身大汗,她推着小车便朝着大门前奔去。
一路还算顺畅。
出了院门,不远处就是一间供人歇脚的木屋。周小粒费尽力气地将虞千鹤推进门去,又看着他像瘫烂泥一样地软在地上,终于是松了口气。
想到金河,她连额头上的汗都没擦,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身后不远处,却匆匆跑来一个人,“嗖”地一下钻进了木屋里。
那人毫不迟疑地到了虞千鹤的身前,细细打量一番之后,又将手指贴近他的鼻息之间。感觉到呼吸之后,他却又皱紧了眉。待出了木屋的门,那人也直接奔着医馆的方向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了。
一个人影自木屋前门而入,又匆忙行至虞千鹤的身前,将他扶了起来。
“主子,”那人的声音很低,“百米之内,再无人了。”
“嗯……”
略带沙哑的声音自虞千鹤的喉间传来,他轻咳了一声,被那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清秀英俊的面上,竟已无半丝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