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粒正与小二对峙之时,便见几个彪形大汉自门前涌入,虎视眈眈地看向了她。
大汉身前,还站着一个目露精光的矮瘦男子。
“谁敢来我荷香楼吃白食?”
略带沙哑的声音落入周小粒的耳里,听得她眉头皱了皱。
瞧着门前和窗外街上聚着的人,她沉吟了一下,倒是冷冷地看向了男子。
“你是这荷香楼的老板?”
她说着话,又不动声色地将右脚后错了半步,眼神瞟向了身后的窗子。
“正是。”
男子开了口,一双三角眼朝她打量了一下,又冷笑着开了口。
“夫人不必想了,”他拍了拍袖子,微光之下,那袖子上的锦绸闪着昂贵的光泽,“我这酒楼外围墙壁光滑,便是半点踩踏之处都没有。你若是聪明点,就赶紧把银钱给了,否则……”
“否则如何?”
周小粒骤然冷了脸,看得男子愣了愣。
这荷香楼在此处屹立数年,吃白食的人也不少。可回想起来,他却是从没见过妇人露出如此凌厉的眼神。
“否则……”他定了定神,三角眼微微地眯了起来,“我便要依着规矩,将你五花大绑至我荷香楼门前吊上一日!”
隐在人群里的陈壁看着周小粒,目光中的灼热引得身旁小厮模样的男子微低了头。
“少爷,小的要去救她吗?”
陈壁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这周小粒果然非是凡俗妇人,如此灵动,便是自己府上十个侍妾也不如她一个。
实在有趣。
众人闻言,也不由一阵唏嘘,听得周小粒的心头一紧。
她是有把子功夫,也不惧眼前这几个壮汉。可这荷香楼既是县城里最有名气的酒楼,养的打手便不会只有这几个,若是真的再叫了人来,她还真未必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犹豫了一下,她倒是恢复了笔直的身姿,将手环抱至胸前。
“老板认为,我该当交你多少钱?”
落落大方的模样看得男子微微一怔,下意识便开了口,“一两银子”
如此一言,听得街巷处的人们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从来只听说这荷香楼要价极高,且极是看人下菜碟的地方。普通百姓若来,钱自是第一位,但若是没一身像样的衣裳,也是不得入内的。
众人只敢怒,却不敢言。是而听了这话,倒是勾起心头对这荷香楼的愤懑来。
“嗯……”
周小粒点了点头,“那请问,这一两银子之中,这桌上的饭菜价值几何,服务又价值几何?”
服务?
男子略皱了眉,听着外头议论不休的声音,下意识便想把荷香楼的高价掩盖过去。
“我荷香楼的服务自然更胜一筹,夫人来此体验,难道感觉不出?”
“老板如此威逼,我自然感觉不出。”
周小粒冷哼一声,“我来你这荷香楼用饭,小二上菜之前只顾与我周旋,菜价也未提前告知于我,此为服务不周之一。”
“待得饭毕,小二两语不合便吵嚷不休,引得众人来瞧,此为服务不周之二。”
“如此情状,老板何以还向我要一两银子之多?难道就凭你这一盘鱼,一盘虾,就要取走普通老百姓半年的吃食之钱吗?”
如此利齿,听得众人皆闭了嘴,一时鸦雀无声。
一旁的小二却是气咻咻的万分不服。
“什么两语不合便吵嚷不休?明明是你说……”
“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