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没长心的烂蹄子,臭不要脸的腌臜货!我养了两年的芦花母鸡啊!你白长了俩眼珠子,咋能给我看丢了啊!”
到了近旁,沈氏抬了手就是一顿乱扇,直扇得丛氏头发散乱,坐在地上也嗷嚎了起来。
一旁的周本吓得够呛,也顾不上去扶地上脸颊红肿的婆娘,倒是抬手挽住了沈氏的胳膊。
“娘啊!你可千万别恼啊……这母鸡……这母鸡……”
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解释不下去了。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大房家的三个孩子吓得浑身颤抖,抱在一块嘤嘤个不停。倒是周玉面色镇定,见沈氏哭得差不多够了,抬脚就到了她的身边。
“娘,这鸡可不是小数,咱哭也没用啊,还是快一起去找找吧!”
这话略显虚伪,可沈氏心头被火烧着,也听不出来了。
周本在一旁哭丧着脸道:“还上哪找?前院和后山我都去看了,连根鸡毛都没见着。那么好的芦花大母鸡,谁家要是捡去了,还能给你送回来?早炖了吃鸡肉去了……”
一番话仿佛火上浇油,听得沈氏更是懊恼。想到自家辛勤喂养的母鸡成了人家的盘中餐,沈氏咬了牙,抬手又朝着丛氏的头打了过去。
“啥本事也没有的瘪犊子,狗屁不是的臭烂货!我今天就打你个半死,明早就把你送回你老丛家去……”
这话一出,倒是听得周本一愣,方才想起替自家婆娘说话。
“娘……这母鸡就养在咱家院子里,按说也不光是她的责任啊……”
“就是!”
周玉闻言,赶紧接着话茬道:“这鸡天天就在咱们眼皮子下头,还能长了翅膀飞了?要我说,指不定是咱家有贼,看着我大嫂老实好欺负,一早把鸡给偷了去了!”
来了!
周小粒心头一凛,一双眼睛定定地看向了周玉。
果不其然,周玉此刻也在盯着她瞧。不同的是,周玉的眼里带着几分戏谑和冷意,看得周小粒更是确认,那茅草屋里的母鸡,就是周玉放的。
“有人偷?”
周玉的话仿佛给了周本灵感,也朝着周小粒看了过去。
可一想到她端出的盘子里放着的是一只干巴巴的小雏鸡,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谁能偷……”周本苦着一张脸:“就算偷去了,也早吃了或变卖了,哪还能让咱们找见?”
“那可未必!”
周玉一声冷呼,听得周本有些诧异。
“咱养这鸡养了好几年,平时大门都没锁过,一家人下地不在家更是常事,咋从来都没丢过?
偷东西的人就算再小心,也难免落下点把柄!我看啊,保不定是家贼难防,搜一圈就清楚了!”
周玉说得冷静又有条理,听得院子里的人都点了头。连头发蓬成一团的丛氏都站了起来,一脸希冀地看向了周玉。
周小粒瞧着周玉,却是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
这周玉长着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毒得都带钩!把个丢鸡的事弄成这么大的排场,只怕不光是为了对付她周小粒,而是冲着她们三房一家来的!
“二伯,你说的搜一圈,是怎么个搜法?”
周小粒的眼里露出几分探寻,先开了口。
仿佛是鱼上了钩般的得意,周玉冷哼一声,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袖子。
“自然是挨门去搜,在谁家找出这母鸡来,就是谁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