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丫头,啥话都说,程文俊一把给程琳扒拉开,“别听她瞎说,也没收拾几天,都一个村的,你爸妈都在住院,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方秋桃红着脸颊掏出三百块钱,“我爸出院了,押金也退了些,这些钱还你!”
程文俊接过钱,“有啥困难你就说话!”
方秋桃点点头,脸越发的烫,“那,那我就先回,回去了!”
“哎,怎么就走了,再玩一会嘛秋桃!”程琳急着拉人,程文俊一把给她推回院里追着方秋桃出了门。
“秋桃,等一下!”
“嗯?”方秋桃停下脚。
“还有件事。”程文俊扫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赖老六这两天买了台拖拉机,租给村里人清地里的淤泥呢!”
一台拖拉机少说也得三千块,赖老六这种混吃等死的主,打死他也拿不出这些钱来!
“我瞧瞧去!”方秋桃转身就往地里走。
“我跟你一块去!”程文俊赶紧跟上。
方秋桃回头微微一笑,“不用,我有分寸,放心吧!”
正午的阳光下方秋桃瘦小的背影越行越远,程文俊对这个女孩又是敬佩又是疼惜。
“叮,获得崇拜值500!”
方秋桃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得到身后那道久久注视着她的目光,她嘴角轻挑,脚步轻快,不多时就到了村北的地里。
正值中午头,地里炎热,平日里都是大家伙躲着日头猫在家里睡大觉的时候,这会地里却是人头攒动。
全都在抢着清理积下的黄泥垃圾。
再有个把月就是秋收的日子,这时候要是不抢着时间干活,这一年的光景差不多就白忙了。
嘟嘟嘟……
地头一台暂新的拖拉机发出震耳的马达声。
一个四十左右岁的汉子正一锹一锹往车篼里装着刚从地里清理出来的淤泥。
“大壮哥,你家这是第几车了?”一个二十七八皮肤黝黑的小伙抹着头上的汗,走到拖拉机跟前问到。
程大壮支起铁锹抹了把汗,扫了眼地头堆起的土包,“第二车了,还得两车!”
“那中,咱俩一块装,你用完了我用,后头还好几家排着呢!”风牛抄着铁锹帮着往拖拉机上锹泥。
“哎,咱们遭灾,赖家发财啊!拉一车两块钱,一个钟头人家就挣八块钱!一天躺着啥都不干,就是百八十块进帐了!”程大壮苦笑一声,往手心里啐了口吐沫继续铲泥。
“可不是嘛,要不是赶上着急的节骨眼,谁叫他挣这钱,谁叫咱们村姓赖呢,好地人家占着,好房子人家住着,就赖老六那种活不起的都买上拖拉机了!不干点趁火打劫的事都对起起他家的好姓!”
“哎?听说马上要重新分地了!”程大壮压低声说。
风牛瞅了程大壮一眼,“分不分能咋滴,好地能到咱手?咱村可是全镇最穷的村了吧,年年镇上也得给不少补贴吧,你看着一分了?程文俊那天一提改河套的事,你瞧老赖皮那脸变的!”
程大壮重重叹了口气,“这回村里多半人地里没收成,我看日子过不下去,这些人能不闹腾!”
“闹腾有啥用!”风牛抹了把汗,“不把这一家子赖皮狗整下台咱村的日子没个好过!”
方秋桃看看满目疮痍的庄稼地,村里这回受灾确实严重,家里的粮食被水泡的不能吃了,地里又没了收成,条件困难点的家庭恐怕日子都难熬。
赖老六还在这个时候掐着大家伙的脖子挣钱,不激起民愤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