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寒说的话在宋知意耳中听起来越来越模糊，她只呆呆地望着那处，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说：“义父，我今天杀人了。”

江一寒顿住了话头，淡淡地问道：“几个？”

宋知意回道：“八个，都潜伏在水里，我把素婉真拉下去之后，自己刚落下水，就有人死死地拽住了我的两条腿。”

“用软剑杀的。”江一寒笑了笑。

自然是用软剑。

从宋知意六岁那年被暗中接到江一寒身边医治好投伤开始到现在，她已经整整学了八年的软剑。

软剑不似寻常的武器那般使人杀意尽现。

宋知意学的软剑剑法本就是以柔克刚，且辅以静慧大师传授的佛家心经，除非是及其精通剑法的人，否则很难看出宋知意身上是带着武功的。

接着，宋知意又说道：“到了现在，我的手还在抖，我虽然习武数年，可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义父，以后我们都会过上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吗？”

之后要面临的，就很可能是当年三国大乱的再一次上演。

她和江一寒为了先帝的嘱托，选择在梁梦洲的身边守护，就必定少不了手上要再沾染人血。

这也是江一寒将她送到梁梦洲身边的理由之一。

江一寒只说：“我会尽可能让你的手上干干净净的。”

在江一寒收好了东西要走的时候，宋知意说：“义父，我刚才虽然没有睁眼，但能听得出，他很关心我很在乎我，我怕我会不受控制地爱上他。”

这个心结，江一寒也解不了，他只能忠告道：“我早便和你说过，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他虽然现在满心里都是你，可自古帝王多薄情，无法保证未来是否会依旧一心待你，剩下的我便是不说，你也都能懂，有什么事再让连心去报我，我还要赶回去收拾屋子，不然晚上只能露天睡了。”

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