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被刚才那一盏凉透的茶水也浇的清醒了些。
面对齐夫人的咆哮,他没有再出声,带着深意地暗中瞥了她一眼后,对侍卫说道:“既是皇上要让老夫陪同,那老夫自然要去家冢。”
说罢,他又转头乜斜着一脸刻薄的齐夫人说道:“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若是知意一定要怪罪,那便让她有气往我头上撒吧,总归也是我愧对她娘亲。”
齐夫人脸色一僵,半信半疑地嘲讽道:“怎么,死到临头了知道对不住我了,想悔改了?”
宋国公只说道:“便是想悔改也晚了,知意想必现在已经看见她娘亲的墓碑了,我去这一趟也是为了求她原谅,我对不住她娘亲,但我毕竟是她的父亲,她纵使再愤懑也不会舍得让皇上杀了我。”
齐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她冷哼一声道:“你和我说这些话做什么?我说了,要是他们非要让我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语气比往常还冲,而宋国公竟然也不恼,心平气和地说:“有皇上在,这事必定不会这么容易过去,你同我一起去,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若你不去,皇上必定认为你心虚,便是我出言为你开脱,自己揽下了所有罪过,皇上也不会信。”
“你……你说的是真的?”齐夫人缓了声音。
宋国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齐夫人还是一脸怀疑,他才又说道:“国公府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我们能一起走到今日也不容易,我这辈子做过唯一的亏心事就是负了玉茹,该了结的总要了结,莹儿,无论皇上要如何惩治我来为知意出气,你都不要管,我自己受着。”
他的一声“莹儿”彻底将齐夫人的思绪带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她才十七岁,是最好的年纪,因着家中父亲在朝中也算是个中上等的官职,所以从小衣食无忧,养的极好。
妹妹齐玉茹比她小两岁,可定亲却比她早,定下的还是当今宋国公府的长子宋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