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之间就保持着咫尺的距离，姜妗的鼻尖几乎可以戳到他的脸上，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可以飞吧？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昆仑之巅在哪里吧？驮着我飞，没有问题吧？”

酸软的双腿让傅景行几乎站立不稳，但是姜妗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所以他很努力的张开自己身后的一双黑色羽翼，巨大的黑色羽翼，能够将两个人都罩在一方宽阔的天地间。

完美流畅的黑色羽毛，根根分明，排列整齐，仿佛世间最高贵的杰作。

“张开。”姜妗道。

“把你的翅膀张开。”

然而傅景行很努力，巨大的翅膀也依旧松拢着，难以舒展。

他疼得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妗妗，我张不开翅膀了。”

轻轻颤抖着的嗓音隐忍着难言的情绪。

他不能诉苦也不能委屈，因为妗妗并不会心疼。

一定又会被骂没用吧。

“为什么张不开翅膀？”身前的少女没有骂他，只是平静的望着他，疑问。

“因为……我很疼。”

浑身都很疼。

心脏最疼。

连呼吸也是痛的。

“那怎么办呢？”她轻轻咬了咬唇：“我身边没有其他的契约兽，你又不能飞，我们怎么去昆仑之巅？走着去吗？”

“血……血蝙蝠！”傅景行忽然想起来了：“在这里居住着一群魔物，其中有血蝙蝠。”

“行，那我去抓一只血蝙蝠，你把你的翅膀收起来吧。”

很疼痛的翅膀乖乖的收了起来，傅景行已经准备好了姜妗将他拴在原地，自己独自一人去抓血蝙蝠。

可是少女抓着链条的手却不松开，见他不动，回过头来。

轻轻蹙眉：“还不走？”

“我……”他微微垂下头，漂亮的凤眸中是黯然的神色：“我走得很慢，会拖累妗妗。”

“上一次。”少女身影孤寂，忽然定定的开口：“上一次我把你留在原地，你就遇到危险了。”

傅景行愣了一下，想起来姜妗说的应该是在光明神殿外面遇见魔族的时候。

还不等他回过神，冰冷的声音又传来，声音中满满的恶意：“把你留在原地，那只魅魔回来将你玷污了怎么办？我不喜欢我碰过的东西被别人碰。”

“妗妗……”

妗妗分明给那只魅魔下了禁锢咒，她就算想碰自己也不可能了。

妗妗却还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羞辱他罢了。

现在他就被她攥在手里，像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想到这里，眼尾微微红了。

“很委屈？”姜妗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下一刻身形如鬼魅闪到他面前，伸手粗鲁的抬起他这张脸。

歪着头，笑得恶意满满。

“你哭什么？我欺负你了？我做的事情，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你如果乖乖听话，说不定我会愿意让你做我一辈子的禁脔，否则，我就把你送给那只魅魔玩，怎么样？”

“妗妗……”他苦涩的笑了笑，别开脸去：“我不会逃跑的，你放心吧。”

“你要说，你会听我的话，一辈子听我的话，永远都不从我身边离开。”她低低的声音那般清晰，一字一字传入他耳中，逼迫着他亲口复述出来。

他被她钳制着下颚，清俊无双的容颜脏污不堪，望着少女清冷如许的脸庞，压下心头的涩意，重复着她的话。

“妗妗，我会听你的话，一辈子听你的话，永远不从你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