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拂过,刮起地上的尘埃,全吹在了他的裤脚上。
他不能动的双腿自然无法抖落,任由尘埃堆积,渐次深厚。
傅景行凝眸半晌,那男人依旧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却忽然笑了。
薄唇弯起清浅弧度,有一丝讥诮。
“当我是傻白甜?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他清冽潺潺的嗓音勾了一丝幽冷。
“九尾,你撒谎的时候表情和真的似的,不愧是狐狸,会骗人。”
“呵,傅景行,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可没有骗你。”九尾气定神闲,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他。
傅景行也气定神闲,像审视戏子一样打量他。
两个人看似谁都没有生气,实则在这种互相攻讦之中越陷越深。
傅景行发出一声闷笑,眉头微挑,瞥向九尾。
“九尾,你的确跟在妗妗身边挺长时间了,可是能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长?妗妗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我们在一起时,她眼里装不下第二个雄性。我们分开了,她眼里也不曾有过旁人。”
这话说的,就像妗妗身边的位置始终给他留着,只有他是当一不二的人选,别人碰也碰不得。
“你拙劣的激将法和离谱的谎言哄哄小孩子差不多,来我面前丢人现眼就不合适了。”
高高在上的说教语气让九尾这般心高气傲的狐狸气得气血翻涌。
他觉得,傅景行这玩意儿多在世上活一天都是来害人的!
“你他妈说的真好听!既然你口口声声这么爱我的主人,你倒是解释解释,当初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干的?你爱她你干得出来?!”
看得出来九尾的脾气真的不好,因为骂两句就会上头,一上头又忍不住去拽傅景行的衣领子了。
或许他的脾气很好,毕竟都气成这样,也始终没动他一根指头。
“九尾……”
这一次傅景行没有挣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深邃的望着他,幽深的眸色仿佛隐藏着复杂的情绪,只是这般复杂的情绪,一只暴躁的狐狸是读不懂的。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了九尾的肩膀上。
九尾忽然闷哼一声,从他手掌中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力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傅景行脸色苍白了几分,冷着一张脸,语调依旧平缓,无动于衷。
“我会……和那个东西同归于尽。”
“???”
“傅景行你……”
“这样可以了吗?”他继续说道:“死刑犯临死之前还要吃顿饱饭呢,你就当我只是想吃顿饱饭,安安稳稳的走。”
多么轻描淡写的话,被他这般轻易的说出来。
弄的九尾也觉得,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神他妈大不了?!
“傅景行!”他气得两只手一起揪着他的衣领子,恨不得把这个男人一拳打死,这样所有的麻烦,所有的意外,所有的烦恼通通都解决了!
“你他妈给我来这一出啊!你演言情剧呢?!我他妈能不能现在就打死你啊?!”
劈头盖脸的质问连着九尾的口水喷到他的脸上。
傅景行不悦的蹙起眉头,伸手拭去脸上的口水。
“别发疯。”
九尾很气。
如果这个男人也能冲他大吼大叫,甚至他们两个打一架都好过现在。
他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然后自己没事人一样,矜持疏离,静静的看着他气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