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母亲跟随着他时所遭受的白眼和唾骂,他抛弃母亲时的冷酷和无情,自己躲藏在阴暗角落里被针锋相对的无奈,他就觉得卫羲该死。
终于,他快要等到这一天了,也不枉费他母亲的在天之灵。
丞相府中,卫羲正十分惬意的躺在床榻上拿着银色的镂空雕花酒杯小口的抿着青梅酒,旁边的三足莲花暗纹铜炉飘散出淡淡的烟雾。
那兽耳上挂着两串菩提佛珠,在烛火的映衬之下仿若打了蜡一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烟雾缭绕之中的卫羲也多了几分仙人之态。
“丞相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秦应寒这次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冲了进来,脸上神态慌张。
“什么事这么着急?竟然打扰了本丞相的雅兴。”卫羲轻抬起一只眼皮看着秦应寒,那里面透露出的丝丝阴翳仿若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秦应寒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周身发冷,浑身的汗毛也竖立起来。
他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叩头说道:“丞相大人……不知是谁忽然透露出消息去,说你且勾结县令制造假账,贪污受贿媚上欺下,拿着黎明百姓的血汗钱贪图享乐,生活奢靡……”
闻言,卫羲那不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转而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眸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意。
“谁,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仍旧是怒不可遏的语气,卫羲阴冷的说道。
“这……属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源头,也并不知道到底谁散布谣言,但已经派人去查了,还请丞相大人息怒。”秦应寒后背湿透了一片,说起话来上下牙咯吱咯吱直抖。
如今的卫羲可不是那个笑面虎,他现在已经是丧失了理智,但凡自己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人头落地。
跟了他这么久才走到这一步,他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苏青云……一定是他这个老匹夫,前些日子我说他为什么殷切的要查账,原来都是为了把我给拉下马!”
卫羲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的肌肉抽搐抖动,面容狰狞而可怖。
周遭的气息凝固的可怕,落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哼,我辛辛苦苦栽培他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转手就把我给卖了。既然他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卫羲一拳砸在那砚台上,那墨色的砚台应声而碎,那锐利的碎碴和着鲜血和墨汁流淌在那伏案上,颜色诡异而瑰丽。
“那,依丞相大人的意思是?”
秦应寒心中窃喜,他的地位一直都在苏青云之下,若是这次能趁这个机会除掉他,那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卫羲身边最春风得意的人?
“去,安排人准备暗杀。决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这颗棋子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已然是无用了。”
稍微停顿一会儿,卫羲终究将拳头落下抬眸道:“摒之!”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答道,秦应寒松了一口气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