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恒两眼一翻，要不是有长年累月下来的宅斗底气，他现在只怕要厥过去。

太可怕了。

这还真的是作死呢，生怕别人找不到把柄，还要立字据。

青霞也是觉得奇怪：“王妃就不怕奴家将这字据交给有心人？”

“你要是敢，我必定让你香见楼做不下去。”

青霞哑然，缓了两口气才吩咐人奉上纸币来。

楚瑾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表示很满意，却是道：“净月，签字吧。”

“哈？”

净月一愣，登时明白了，赶紧提起笔，就落下自己的名字。

吓死她了，还以为王妃真的要和别人立字据，这不是存心找死么？

青霞将字据分成两份，一份自己手下，一份给了楚瑾，却是忍不住笑道：“奴家还以为王妃当真敢和咱们这香见楼立字据，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也得认怂。”

“是呀，我的确是认怂了，你家主子可不是一样一样的吗？”楚瑾将字据收好，头也不回地往房门口走过去：“到现在，你家主子都不敢现身来见，大抵是獐头鼠目，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出门吧。”

青霞正要发怒，门口哪儿还有楚瑾的影子，她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气的连连跺脚。

赶紧出了房间就往后院去。

“少爷！”

青霞还没有走到别有洞天，就看到一袭绯色衣裳的宁少站在雪地里面，一红一白，界限分明的很。

宁少没有作声，青霞将蓄积起来的怨气又咽下去了。

青霞从怀里将字据给双手递上：“炎王妃说，要立个字据。”

“收着吧。”

宁少仰着头，看着正在绽放的腊梅，幽幽梅香，倒是沁人心脾。

“少爷不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她又不会签。”

青霞猛地抬起头来：“少爷怎么知道？”

“你以为那笨丫头真的傻吗？”宁少摇摇头，眼里带着几分狩猎的惊奇，“看起来蠢蠢的，实际上却比你都想得更周到。那五万两银子，她知道，带不走，就算是带回了炎王府，都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可，咱们处心积虑布下的局，岂不是就这么白白地给破了？”青霞不乐意了，“当初还打算用炎王妃三个字搅得天翻地覆，让炎王府鸡犬不宁，可现在，我们还得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几日，来香见楼的人，基本上就是人手一份拓写的稿纸。

要收回来，可不是个容易的事。

“收吧，你有本事放出去，还没有本事收回来？”

“倒是收得回来，就是气不过。”

“有什么气不过的？”

宁少伸手，轻轻地拉住腊梅的枝丫，眼底涌出一丝凛冽，指尖稍稍一用力，啪嗒一声，腊梅应声而断。

“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送去江州了吗？”

“送去了。”青霞盘算了下时日，“大约今日会送到。”

此去江州，约莫五六日，差不多了。

宁少随意地将腊梅丢到雪地上，冷冷地瞄了一眼：“从头到尾，我的目标就只是江州司马一族。”

他眼里露出一抹凶光，江州司马一族，可不是天域城的这些鼠辈那般好糊弄的，霍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