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献礼的司姑娘见此幕,神色似有风云变幻,我尴尬地在一旁赔着笑,桌底下欲将林逸覆在腰上的手狠狠拔开。
“少夫人。”这司姑娘转而向我,“小女在外一直听闻京城苏家医术了得,举世无双。这苏家独女不仅美若天仙,这医术也是了得,常常在外妙手回春。小女敬您,仰您。您是天上月,小女不过地上萤,自是比不过您皎洁光辉。不过,小女只求做这小萤火,跟随在世子身侧,与您一同照耀在其身侧。”
话音刚落,她那递来的酒杯便悬置在空,这敬酒的礼数样样不少,仿若旁家小妾过门给主母敬茶般。
这话术天衣无缝,这礼数无可挑剔,仿若就是挖好的陷阱般,等着自己睁着眼跳入。
而那杯酒悬在空中,似有千金重般,这敬酒人,接酒人,都不敢轻易接过,如烫手山芋般。
无数双目光横滞在这,无数呼吸屏住在此刻,无数人的心事因此牵挂辗转。
“内子有孕在身,司姑娘这杯被替她饮过了。”正当自己欲硬着头皮起身,接过这杯千金重的酒时,身后那炽热的身躯将我强行压下,顺势站起,强行接过这盏酒,一饮而尽。
因饮得仓促,从杯中溢出的酒水如晶莹剔透的水帘般,顺着其流畅的下颚线,滑过其凸起的喉结,最后落湿了他深蓝色的衣袍。
“司姑娘,这下杯酒该敬我了吧。”他主动向司岚发难,避免了我再次被她挑衅的可能。
而此话这人说得好生不要脸,这人顶着一张被酒浸湿还越发惊艳出尘的脸庞,带着几丝慵懒地漫不经心随意一句,不知已勾去在座多少姑娘的芳心。
那聪明机灵的司岚也不由得愣了片刻,未料到林逸会出其不意地宪她发难,她挂在脸上的笑容僵硬如冰,迟疑地接过林逸喝过的空酒杯。万分不自在地端起桌上的酒盏,心不在焉地往酒杯里倾倒。
“司姑娘,这酒杯都要溢出来了。”众人忙着关心我们三人,皆忽视了这正倒着酒浆的杯盏。我瞧着司姑娘出神地动作与那已溢出酒杯的酒液,小声提醒着她道。
回过神的她,皱着眉头发现她窄袖已湿了大半,身上的特定调制的胭脂香已被这醇厚的酒香替代,不悦之情似蜻蜓点水般轻轻掠过。
“司姑娘?”在席间站立许久的林逸似有些乏了,懒洋洋地将实现重新移回到对面人身上,故意将语调拖得冗长,意在催促着司岚快速行动。
“世子爷旗开得胜,小女仰之敬之,今日特献此杯酒予您!”虽出了些小插曲,但司岚敬酒时的豪情壮志未减半分,慷慨激昂地将酒杯递到林逸前。
这中气十足的话语似激起了层层涟漪,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又落在这杯酒盏之间。
而我端坐在座位上,未仰头看这场景,只是默默地盯着桌上那碗刚盛上来的桂花糖粥,面无表情地发着呆。
这敬酒的话音刚落,头顶变传来豪饮的吞咽声,身侧站立的人刷地一下又座回到自己身侧,将那碗自己垂涎已久的糖粥送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