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吗?”我寻着他话意的错误,直接反问道。
“有何不可?”此句追问惹得他深埋的情绪全然释放,“当年就是他阴差阳错抢先一步,截胡了你,要不然,如今你早已是我的王妃!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会算计千方百计,欲将你留在我身侧!”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的温珏,竟如巨雷般在我耳畔咆哮。
我依旧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仍冷眼看着这一切。若换作了是别的姑娘,恐早已被他这副疯狂失常模样吓到。
“所言及是,可木已成舟,你我已无回头之路。”
“那你可知,林逸的蛊毒是何人而解?你可知他如今继续征战在外,身侧又有佳人相伴。而那照料起居的佳人便是那解蛊毒之人?”温珏不顾我的理智劝诫,依旧喋喋不休地咆哮如雷。
可这段话正中了他的下怀,自己原本千里之堤的理智,溃于这三言两语挑拨的蚁穴。虽自己依旧坚挺着淡然的神情,可坚定的眼神已渐渐涣散,自己已不敢设想,若他继续追问,自己是否可以依然坚定?
“此事我那表妹未告诉你?”他见我无了动静,依旧添油加醋道,“看来她对你故意有所保留。”
“殿下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何意?”我抬眸,脑中迅速寻找这最恰当的解法,即使这支离破碎的言语已将自己的心绪搅得如一团乱麻般,那隐藏多时的心痛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你痴心所托的人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负心汉般,他如同他父亲般,是一个货色!”
我冷笑一声,“殿下何时见我将真心付于他?我早知他不是什么好人,今日你所言我虽气恼,但也仍在情理之中。我与他,虽曾生过情愫,可如今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盟友关系罢了。只不过,这一旦上了船,与他便是一条船上的盟友,岂有中途下船之说?”
自己这忽悠人的技巧在一次次入难时得到历练,今日在温珏面前已能面不红心不跳地平静说出。
温珏未料到我所言,蹙眉思考的间隙缓缓松了我们二人在空中僵持不下的手,“同样的只言片语,让我怎么信你?”
“若按殿下所言,如今我入金陵已有几月时间,从未见有林逸的人前来营救或打听?我此行深入金陵,表面上是救夫心切,实则是在为自己寻条出路,寻条全身而退的路。”我微微转身,坚毅而不容质疑的眼神狠狠地落在他脸庞,他那怀疑的神色霎时间又弱了几分。
他神情缓和了许多,挑着眉将自己打听到关于林逸的消息全数告诉自己,“传言间林逸已对那女子生情,并为报她的恩情,欲将其纳为妾。”他正对着自己的身躯中,那双温润眸子里全数是自己的身影,他死盯着我脸庞上的举动,不愿错过一分,生怕遗漏了自己露馅的痕迹。
此言虽不知真假,可一字一句都狠狠戳到心底,心痛的血液如缕流出。虽心底已如山崩地裂般阵痛,可表面仍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姿态,依旧冷漠无情都腆着脸,无一丝动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