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出事实后,这小姑娘急得泪水如掉了线的珠子般,一涌而下。
也不知她何处来的泪意,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青竹,如今殿下炙热无比的金龟婿,这自是有他人施些小手段,投怀送抱。可我也并非是殿下良配,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无出众的才能,还嫁过人,更何况,我心并不悦他。”
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娓娓道来时,不远处那片红枫林中似有什么窸窣的声音,我警惕地回头查看,可并无异样。
“可殿下明明心悦于您啊!”
“可相爱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我苦笑着弯下身子,为正哽咽的姑娘抹去眼泪,“相爱是很难的。青竹还小,还不懂。”
青竹因过度哽咽,含糊地说着些什么,我温柔笑着,默默点着头,为她拂拭着眼角的泪痕。
这小姑娘似哭累了般,眼皮子困得打架,“若是累了,便快回房休息吧。”得了我的指令后,她揉了揉已泛红的眼角,迅速地回了屋中。
此时院中只剩我一人,月儿已至中天,天中的阴云渐散,这月华的光辉油然变得灿烂清亮。我裹紧衣衫,从庭间窥月,“相爱是很难得。”我独自念叨着此句,默默回了房中,昏沉睡去。
——
次日醒来,一如往常般,又是已近午时。
可今日慕家小姐突然拜访,为不打扰我休息,还特地在庭院内等了我半个时辰。
我匆匆梳洗后,未施粉黛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竟眼前一亮,玩笑道:“未料到,夫人未施粉黛时,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含羞地浅笑几声,“这粗糙模样让慕小姐见了,可莫要嘲笑。”
她此次前来,不按她一如往常般开门直入的行事风格,反而罕见地站起身子,四处转悠打量这庭院。
“此处此前一直都是府内秘境,不让外人轻易踏足,就连我当时想来探个究竟,也被表哥阻挡。没想到这王府的东南偏僻一角,竟藏了如此玄机。”她说着,脚步不停穿梭于回廊中,“这设计,这用料,应皆是我表哥亲自安排过目的。”
此等奉承话,这些日子里我听得太多,只是客气笑过,“慕小姐过誉了,球已深,天气凉,这院中空地已备好炭火与火炉。慕小姐可莫要被冻去了。”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青竹,立马领会了我心头,跑着过去准备着炭火与火炉。
慕小姐见青竹不见了身影,才渐渐放下戒备,步入正题道:“昨夜你所说的蛊毒?可谓真?”
果真,这曾经动过的心,再提起那人姓名说,又怎还不会颤抖?
可此问,恰好将心头隐藏的伤疤揭开,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是,若没有那蛊毒,也不会孤身来到金陵,来寻这蛊毒之解法。”
若不是因为林逸,小蛮与温珏那么卑劣低级的圈套,我又怎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