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日,可有一个郎中送来簪子?”我突想起从老山寨送簪子的小郎中,不知林逸是否得了那枚簪子。
“可是支朴素的银簪?”知晓似想到什么,疑惑问道。
我点着头,示意她继续,“前几日奴婢确实看到世子爷手中玩弄着只银簪子,怪不得如此爱不释手,不离左右,原来是少夫人拖人送来的。”
听到这簪子平安送到,那小郎中暂时的性命之忧应该也有所解除,“那郎中如今可还在营中?”我想起他那日还有许多不懂的疑问要向我请教,便多言了几句。
“他好像已经走了…好像世子爷要他回到老山寨附近,去打听您的近况。”知晓皱着眉,似在思量那日的细节,“他好像是自己要离开了,这具体的已记不清了。”
得了这答案,我心啪的一凉,全身如落入冰窟般,这出了军营,回到老山寨附近之后的故事,我也说不准。可以寨主对待那些老山寨老人的恶毒态度,我也无法保证这小郎中未来如何。
算了,就此作罢,这未来,皆是人各有命。
“不过这说来也奇怪,自从世子爷得了这簪子后,这蛊毒才开始发作了。”知晓自顾自地嘀咕着,这漫不经心的话语反倒激起了我心头千层浪。
莫不是这蛊毒是来自这簪子?下蛊人借助我送于林逸的簪子,把握了林逸定将此簪子视为珍宝,定会爱护不离手,趁机让这蛊虫入其身。而这下的蛊虫又是极品,未出多时,加上他与蛊虫的近距离接触,这蛊毒的症状便发作了。
这巨大的阴谋诡计竟是由自己送的一根簪子而起,我内心细细推演着,内心的恐惧随着思考的深入,无限放大,随着血液在全身的蔓延,渗入心底。
“少夫人,可是有哪些地方不适?”知晓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刷白的脸色加上瘦弱的身躯,枉如风中柳絮般,随风飘**,仿佛一阵大风而来,便能将我吹倒般。
我趁势抓住身侧的桌角,好让随风飘动的身躯有个依靠,抿着唇,低下头欲平复胸前起伏的心事,虚弱道:“知晓,我写下些方子,你去医药处抓来,我们自己在营中煎药。”
如今这营中恐怕也不安全,不是是否汇聚了各路眼线,昨日突然到来的小蛮也不知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我只能谨慎地将保胎的药引藏在平日里驱寒保暖的药方中。而这熬药的活,只有在自己眼底下进行,才是最安心的。
自己身子骨的疾病本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虽一直喝药调理,可这身子骨还只是尽量看起来如常人般。往往这入了冬,或太湿冷的环境里,旧疾不可避免的再犯。
祖父之前曾在我出嫁时念叨过一阵,说我这身子最好莫要承受生育之苦,只怕遭不住这鬼门关,一蹬到地狱。
而如今随着林逸漂泊在外许久,又在老山寨日夜操劳,这再好的身子骨也会倒下,更别说我这本就不好的身体又遭了肚中孩子的折磨。
这羸弱的身子,只能靠着自己皱眉坚持的意志与一日不能停歇的汤药,才能维持这表面的精神奕奕,保住这肚中唯一与林逸的纽带。
“少夫人,在否?”知晓前脚赶走,那娇媚的呼唤便在帐外想起,她明知我在此,却故意婀娜着身姿,引得许多匆匆而过的士兵目光驻足。
“进来吧。”我怕若再不同意,我这士兵都要将此帐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