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咬着唇,双目坚定地瞧着远方,眼皮似定在眼眶上,就连轻易的眨眼也不允许。他紧咬着唇,眉间皱起的小山已在暴露他难耐的艰辛,执着道:“不可,这暴雨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要快点走出这片泥泞区。”
顺着他的话语,我才发觉此时的空气早已变得湿漉漉,头顶的乌云紧紧地压在上空,压得人心闷闷的,喘不过气来。耳畔的狂风又加强了几个度,吹得满山树叶簌簌作响,林荫间的枯叶早已堆积如山。
见他执拗如此,我也未做多言。悄然将心底的心痛收起,默默地往前挪动着身子,欲为他减轻点负担。
小白虽瘦削,但身子也极是有力的。在他的臂弯中,外头的狂风都被他挡住,空气中四处漂浮的小水珠也被他故意挺直伸长的身躯阻挡了大半。怪不得,之前我都未感受到这天气的进一步恶化。
没想到,当年随机救下的小乞儿,如今都已长成可以独当一面,护住自己的翩翩少年郎了。
这悠然的时光,不仅带走了那年在金陵一群壮志满怀的少年们,也送来了这命中注定的缘分与徒儿。
“师父,这雨马上要大了。你快把斗笠带上。”小白昂起他流畅的下颚角,手中握着的马绳,轻轻放缓这马儿行走的步伐,防备自己自信打量着这天气的风云变幻。
这蓑笠戴起来太大,不便于行动,一直便由小白背在身后。可眼看着此时的乌云正在上方盘旋,小白松开一只修长的手臂,掏了掏背后的物件,如行云流水般迅速将斗笠送到我跟前。
我未来得及接过,眼前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那斗笠立马落于我头上,遮挡我额前的光明与视野。
“别动。”他清冷的嗓音说着这不容置疑的话语,好似命令般,惹得我不敢动弹,乖乖地僵住身子,任由身后的他处置。
“好了。”身后的人嗓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得了从句,我才长舒一口气,小心恢复着自己因过度僵硬而麻木的身驱。
这头上的蓑笠刚安顿好,天上便如落了块窟窿般,倾盆的大雨直直地落下,铿锵有力地雨声滴滴答答地落在我头顶的蓑笠上,周身的蓑衣一时间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珠,好似我随意一抖便能落得身侧人满身湿润般。
眼前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四周地山里都被蒙上了层看不清的水雾,朦胧间窥不见此时究竟在何处。而这小路恰好处于山间谷地,这落下的雨水立马汇聚成银色水流,从四面八方的树隙中钻出,汇流在此山间谷地,如银色绸带般川流不息。
而这原本就是泥巴做的小路,遇了这水,不可抗拒地开始加入这水流中。原本平坦的小路,因上层泥土的出卖,一时间变得坑坑洼洼,四处是坑洞,有的踩下去,还不可控制地深陷。这马蹄一会深,一会浅的脚印,惹得这马背上的我们,甚至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