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转身,立马示意那不明情况的傅逸尘。他被我和知晓急切严肃的眼神吓到,霎时,压低了声音继续八卦道。
“嘘。”我作噤声状,“去那边说。”用手势示意道先离了这尴尬地。
“抓奸现场?”傅逸尘嬉皮笑脸地,一出口便定没个正形。
我白了他一眼,冷漠解释道:“他们似乎是在聊其他事。”
“那谣言的事?”即使我未点明,傅逸尘也立马领悟了其中的深意,我讪讪地点头,回应道:“不过此事都已翻篇了。也不必多再追究了。”
“那阿梨脸上的伤就此不问了?”一向作和事佬的傅逸尘此刻竟较起了真来,“你刚刚难道没听到,林逸要将刘瑾纳到府中来?难道你还真想与她共侍一夫?”
傅逸尘一语惊人,将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闷又重新翻起,如今被他质问的,心虚如一团乱麻般,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个闷葫芦,什么事情只会自己扛着。算了,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了。到时候又被林逸误会了。”他挥挥手,便又潇洒地离去了。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他倒是勾起了火,又潇洒离去,留我一人独自收拾这乱摊子。
“少夫人,医药处到了。”我这向前走的脚步,不知不觉中便到了目的地。知晓瞧我仍皱着眉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好心提醒道,“您今日听到的不过只言片语。若从这些话语中判断一二,会不会太断章取义了。不妨,您亲口问一问世子爷,他定不会故意欺瞒您。”
这法子确实好,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但这么开门见山,岂不是暴露了我今日所作所为。我皱着眉,权衡着这法子的利弊。
“少夫人,您来了!”我还未踏进门口,那医药处的大夫便上前招呼,欲将我领到病危士兵处。
我顺着他的步伐,来到帘帐后。这帘帐常常将一些病危、受伤惨烈的病人隔离起来,害怕他人入了这医药处,被他们可怖的伤口吓到,便故意设置了这么一道屏障。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看到有许多断了手臂,或被砍得血肉模糊,或烧得面目全非的士兵正躺在榻上痛苦地挣扎着。
明明今日无公开的战事,可又怎么会有如此惨烈的伤势?
一个个疑惑随着眼前极具冲击的画面,接踵而来,一个个鱼贯而入我心中。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疑惑了,净手后急忙安置这些伤兵。
可毕竟医药处人员有限,况且他们伤势惨重,即使我们脚不沾地地奔波于各处伤员。但还是抵不过生死,每过一会儿,就有人被盖上白布,无情地带走。
我余光中瞥到这生离死别的痛苦,但压抑着内心的痛楚,谨慎仔细地处理手头上的病人。
也不知忙了多久,只觉天色从乍亮的早晨直接转换到了黑漆漆的夜。经历了无数生死攸关后,只感觉我的世界晕头转向,昏天黑地。全身的疲惫感如潮水般狠狠席来,似巨兽般欲将我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