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载着满筐的面罩,还有火燎烟熏的药材踏上了前往疫区的路途。
此次出行我们轻装简行,因为疫区实在过于危险,莫大人便只带了我和林逸,还有一些随行的侍卫。
前脚刚踏入疫区,我便闻到刺激恶心的腐臭味,瞧着这因病逝去的尸体已经堆得人小山高,我心一紧,恐怕这样处理尸体会出乱子。
虽有衙门或者知府的府兵在此治理秩序,但许多百姓因为对感染疫病的过度害怕与恐慌,都想着法子出去,逃出这疫病的生天。
在我们来之前,虽已经封锁了最为严重的几条街巷,但这里患者与健康百姓混杂在一起,长久以为,只怕这封锁的街区都会遭殃。
林逸同样也皱着眉思考着这不当的处理,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察。
这痛苦不已的患者各个都是头面红肿,全身发热,好似不是鼠疫,这场景竟有点像书中的“大头瘟”。我再仔细观察,探了几个患者的脉搏,心中已有了对此病的诊断。
“世子夫人,这病该如何诊治?我们这的大夫试了好几个方子都只能缓解症状,但无法根治。”
“此次瘟疫我曾在书中看到相似症状,书中给的药方子用了大量清热泻火的药物。但大头瘟发病于两腮,可能内服成效太慢,还需施加外敷。”我迟疑了片刻,“我回去便开下药方,只是还有一事相求。”
“夫人请讲。”
“这大头瘟若是一人感染了,方圆几里的人都逃不了。即使是因病去世的病人,长期堆积,也有感染他人的风险。苏霂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讲患病的人火化处理。并将所有因疫病去世的人登记在册,将所有人的骨灰一起安葬。如此,不仅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还让后人警惕瘟疫的复发。”
“这,自古都是死者为大,老夫还未听说过火化的说法。这法子施行起来恐怕难。”
“此事是我太过于激进,若是能将死者快速下葬也可避免再次感染。”我再次出主意道。
“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我多派点人手处理这些尸体。”
——
疫区的百姓一个个都没有面罩的庇护,口鼻完全暴露于空气中,随时随地有着感染的风险。甚至还有人围着患病的家人悲惨痛哭,到处求神拜佛,祈求佛祖保佑。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林逸在身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着他怀里一箩筐的面罩,寻了个最高点,大声吆喝着路过的百姓,“各位,各位!如今瘟疫肆意,正好有免费的面罩发放,大家都来拿一个吧!并且出了家门就要时刻戴着,如今这杂起从口鼻入体,我们还是要多加注意!”
可大家都对这纱布面罩不敢兴趣,呕偶尔路过几个好奇的小孩拿走几个。但戴了会,似乎是嫌弃太闷了,便随意丢掷在路边。
“这样没用的,你与他们讲道理他们都不信的。必须要有威望的人发话才行,再者,即使拿了面罩他们也很难做到长久佩戴。”林逸摇着头对我说。
“世子说得对,老夫之前也再三叮嘱要将患病人送医治疗,可他们就是不停。”莫知府每每说到激动时,便剧烈的咳嗽。
一直以为应对瘟疫便如平时诊病般,只要加强消杀,正确诊出病情,确保药方无误便可。
可如今看来,纸上得来终觉浅,得知此事要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