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我这腰每到换季的时候便痛得睡不着。”村民的询问将我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我莞尔一笑,继续询问村民的具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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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的病人不多,一个时辰不到我便忙完了义诊的工作。
正当我收拾着桌上的残局时,林逸和二牛并肩走到我跟前,二牛矮小的身躯在高挑的林逸面前竟然显得有些许可爱。
“霂霂,看看这是什么?”林逸示意我接过二牛手上因为频繁翻阅,字迹渐渐褪色的书。
看到这残破的诗集上落款竟然是竹林居士,我惊喜道,“这是若竹的诗集?”
林逸点了点头。曾经若竹以姑苏才女的美称名誉江南,常常女扮男装前往江南各地参加各种诗会,甚至在江南文人墨客帮助下以竹林居士的名号出了一本属于自己的诗集。此诗集一问世,便风靡整个江南,曾经的书店里一书难求。初次印刷时,因为银两不够,若竹他们也只刊了几十本,没想到这诗集竟然如此受欢迎,本欲加印。
没想到此事被若竹父母发现,若竹被父母囚禁在家中,不得外出。而若竹再次重回自由身时,那些江南的文人墨客各奔东西,要么寻一处山林避难,要么如梁征般投靠反动组织。曾经盛极一时的江南文坛,也就此落寞。
这江南文坛的兴衰都是从若竹口中慢慢得知,每当谈及江南文坛的兴盛时期,若竹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闪闪盈盈光芒,好似天边最皎洁的月。从她娓娓道来的话语,还有眼里不灭的期许,我也闭上眼任由自己思想翩迁,根据自己在江南生活的寥寥几日,幻想江南文人的风雅人生。
如今,时过境迁,亲眼见到若竹口中的诗集,不知是激动还是伤感。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二牛似乎看到我眼眶里晶莹的泪珠,有低着头不忍心说道:“我识的字不多,可这本诗集竟是我为数不多看的得懂的。竹林居士用最质朴易懂的语言,写下最深刻动人的诗句。只可惜,这么灵气四溢的文人竟一辈子要困在贵族婚姻的金丝笼里,让有情人遥遥相望。”
我小心翻动这这本虽严重破损但被精心呵护的诗集,望着上面意气风发,满腹经纶的文字,我的泪不止的流。我害怕这泪染花了这书,立马用帕子去接这源源不断的泪水。
林逸心疼地看着我,接过我的手帕,俯着身,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
“霂霂,人各有命,谢小姐肯定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可以在狭小的四角庭院里创造出属于她的故事与人生。”林逸轻声细语地安慰我道。
“神医,世子说得甚对。那日阿梨姑娘与我谈及竹林居士的境遇时,她也是这么安慰我的。我们身为局外人,虽不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但要相信竹林居士这么聪颖的人,肯定有破局之道。”二牛连忙附和道。
我听了他们话,及时制止了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若竹那么聪明,肯定有破局之道。”
可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呜咽着:若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才能在危机重重的后院中步步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