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只有给他们美好生的希望,才能让他们拿起武器反抗当今的不公世道。”隔着我不足一尺距离的少年,说道此句时仿佛眼中有无垠星河,熠熠星光,意气风发地畅想着自己的宏图伟志。
我侧着头坐在石头上听着他的澎拜激昂,然后等他滔滔不绝后,我随口一问道:“你这说的是男子科考、征战,讲的都是男子如何建功立业,那女子呢?女子又该如何施展才华,报效祖国?”
林逸听了脸上浮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定是以夫人为蓝本,开展女子学堂,学习医药、刺绣、经商等课业,允许女子从医从商,在各城市设立女子绣坊、育婴堂、药房以帮助那些无法自立的女生们。”
“可我觉得还不够,林逸,女子应该有权同男子般,上战场,登朝堂,施展才华。”
远处银光下林逸的表情一怔,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我所说。我见他认真状,“不必当真,我只是随口一说。在当今世道能实现你所说便是奇迹,若是真按我所说,必须先打破人们内心桎梏。可你我都心知肚明,人心的桎梏是一把无解的难题。”
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也没有因为我的话而黯淡,反而更加豪言壮语,“霂霂,若是不试没有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皎皎明月,漫天流萤,为都为少男少女的心事做陪衬;潇潇北风,飘飘落叶都在兴奋地迎接这场群鹿逐雄。岂有豪情壮志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一大早,林逸便带着人匆匆骑着马去了荆州城,而由我带的一行人去了荆州西郊。
去往荆州西郊的路上却不如之前那般通顺,时常有流民上前阻挡我们,或哭着讨要吃食钱财,或拿着刀用武力打劫。林逸再出发前便嘱咐我们莫不可施舍他们一二,所以途中我都在马车中,害怕自己瞧到他们的模样便心软,外面流民的情况我都一一交给阿梨和顾南禾。
“小姐,你为何在车上还紧闭着双眼啊!”小屏发问道。
听着马车外金属武器打夺哐当作响的声音,我内心不愿任何一方受伤,无比纠结地痛着。
没过多久,阿梨轻松地回到了马车中。“怎么这么快!”小屏疑惑道。
“他们那几个也就三脚猫功夫,身子又软绵绵的,我平时练功用来塞牙缝都不够。”阿梨一边整理自己因打斗弄乱的衣着,一边开始碎碎念道,“这荆州流民可比我们之前任何一个地方的都多,这荆州百姓估计深受所谓父母官的剥削与摧残。如今那流民最为严重的西郊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危险。”
小屏听了阿梨的话,她眨着她单纯纯净的眼睛一脸担心的望着我,“小姐,要不如我们还是等着姑爷将药材送来再去吧。”
我握紧了小屏的小手,温柔镇静地说道:“小屏,别怕。阿梨不是说了这些流民都没有经过正统训练,再说我们有阿梨,顾南禾在,肯定能镇得住场子的。还有驿站的这些伙计们,能以当地人的身份为我们佐证,不用太过担心。而且林逸他们在荆州城有些事要办,一时半会赶不到。若是太晚了不知道会耽误多少人的救治。”
小屏乖巧地点头以示回应我的话,阿梨吃醋地也将她因常年练武起满茧子的手塞至我掌心,樱桃小嘴还嘟囔道:“要暖一起暖,留我一个人什么意思。”
我和小屏瞧阿梨这醋劲,讪讪地笑她,到了要嫁人的年龄却还如儿童般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