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是初冬,虽金城相比长安暖和了些,但湿气重,这入骨髓的寒意更是冻得人难受。
睡前,我铺好被褥,准备熄灯就寝。
房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丫鬟们要我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赶路。
我心里暗喜,想着这伤没白受。我连忙装出慌张无措的样子,随着丫鬟们收拾行李。
掌柜为了掩人耳目,特意选在深夜出行,我担心此时林逸的人早就入眠,错过了今夜,只怕日后再追上来,救我会更困难。
——
我装作迷迷糊糊地模样上了马车,内心在盘算着马车前进的方向和相对应进京的线路。
此时也是深夜,街道上空无人烟,一片寂静。清冷的月华铺洒在这空寂的街道,迎着月色,不知这达达马蹄声将踏往何方。
——
到了城门,便有人打破了这寂静。城门关卡的士兵要求我们马车内的人掀帘查验身份,我掀起帘的那瞬,看到远处,那抹夜夜思念的身影。
林逸站在不远处林中,似伫立许久。不同于刚才凄寒的月光,这月光落在林逸身上似乎都柔和了起来。一瞬间,好似周遭皆空,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人,即使帘外寒风凛冽,但心似乎有了依靠和融融暖意。
——
“苏姑娘,苏姑娘。”我身旁的丫鬟唤我,“这夜里冻得厉害,姑娘还是把这件披风穿上吧。”
我从刚才的重逢里缓过神来,便听到驾车的马夫不紧不慢地驾着车,与旁边的侍卫闲聊到:“这如今出了金州,就不用担心有人追击抢人了。这五百两的银两,就到手一半了。”
“也不知道是京城哪位贵人出手如此阔绰,竟为了一个女子豪掷千金。怪不得我们掌柜把她看作宝一样,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掌柜见色起意,竟收留了这有夫之妇。”另外一人回复道。
出了金州,真正地好戏才开启,我内心窃喜道。
——
马车一路颠簸,我一路昏昏沉沉,数日操劳,累的眼皮子打架,但必须强撑着保持清醒。,朦胧意识中,护送的侍卫少了几个。果然,这掌柜上钩了,以为我与林逸已经决裂为了节省开支,护送队伍出了金州变放松警惕。
“嘘,小声点,苏姑娘睡着了。”旁边的丫鬟窃窃私语,“现在饿忍着点,到了金州,我们就是王侯府里的丫鬟,什么山珍海味不知道。”
王侯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幕后主使果然是吴王温钰。
可这又是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我与他儿时的情分,还是为了那遥不可及的欲望与野心?
忽地一阵阴风起,树影窸窣着想,马车外有金属激烈碰撞的声音,一时这寥寥数人乱成了一锅粥,护送我进京的侍卫大喊道:“保护苏姑娘!”
我正欲起身,一蒙面人人忽然从窗子钻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饰,行云流水地点了丫鬟的穴。
“霂霂,是我。”蒙面人摘sp;看到这熟悉的面庞,我整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憋了很久的眼泪似乎也决堤而出,我仿佛有千言万语诉说这些日的苦与忧,可这话堵在嘴边,埋在心间。一时间眼泪替我表达了这无尽的委屈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