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那对夫妇,我与林逸也再次启程。因为夜间被突然惊醒,这一路上我都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的。
待到醒来,身旁的人叫苦不迭,“脖子和肩膀酸。”
因为我靠着林逸肩膀一路,导致其肩膀因久久不能动弹,而全身酸疼不已。我出于愧疚,便自告奋勇地为其揉肩。
“霂霂,世人如此低看女子从医,为何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坚持这么久?”
我手上的动作因为林逸这一问而停顿下来,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是为了完成祖母的遗愿——继续编撰祖母未完成医术。”
“仅是为了此?那你大可不必救助刚才那个低看你的夫妇?”
“或许,身为医者,是没有办法做到见死不救的。”
“若是罪大恶极的人呢?你会救吗?”
我迟疑了,回答道:“我不知道。”
“霂霂,如今天下大乱将至,若是怀着一颗慈悲之心,普渡众生,只怕你会被恶人喋喋马蹄践踏;医术只有用在好刃上才是一把割去疾病与痛苦的好刀。”
我沉思着林逸的话,默不作声。
好刃是什么?是有能力接受医治或者值得被医治之人吗?
或者,他本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没有看过这人间的疾苦与不幸,这医术自也成了夺权争势的工具。
——
马车再停时,已是傍晚。在蜀道入口的县城歇下。
世人皆说蜀道难,明日便入了这蜀道,不知又会迎来怎样的风景。
——
这蜀道果然真如书中所言,这狭窄的栈道横亘在高耸入云的石壁上,旁有江水滚滚东流。
“从小只听那烦人的父夫子说着这蜀道之难,如今亲眼目睹这壮观景色,才发觉原来夫子没有骗人!”阿梨感慨叹。
“阿梨可否记得关于蜀道的诗句?”林逸故意道。
阿梨一听到这诗,便捂着脑袋作成头痛状的模样。
我听着这兄妹两的打闹嬉笑,望着这壮阔山河,心境一时间便开阔起来。这一路而来的奔波劳碌,一时间都飘散得一干二净。
蜀地地势崎岖,这栈道修得也是蜿蜒曲折,马车在此行得总是很慢。倒也方便了我们慢下来静静地欣赏这大好美景,壮丽山河。
只是这山河静得出奇,偶尔鸟鸣,不见人影。
“林逸,你不觉得这蜀道出奇的安静吗?”
语音刚落,便听见马车外有兵器交接的声音。我皱眉内心暗道不好,只见林逸连忙拾起剑,交我乖乖呆在马车中不必,便“出门迎客”。
可这伙人的目标好似就不是林逸,见林逸下马车后,便有一人趁虚而入。
那人蒙着面,挥舞着大刀,仿佛没有要取我性命的意图。我紧紧握住手中打开的镯子,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脸庞,待到那人靠近便狠狠朝他刺去。
蒙面人闷哼一声,顺势将我打晕,昏昏沉沉间,便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