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商彧诚挚地向她表白，她因为顾忌太多，没有同意，然后她独自在房间里，痛苦难受地哭泣……

“小诺，小诺……”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黎诺挣扎着，明明梦境里已经这样痛苦，可她还是不愿意把眼睛睁开……

她宁愿就这样一直呆在梦里哭泣。

“小诺……”

听到那熟悉的温柔声音已然带着巨大的恐惧，黎诺终于慢慢地把眼睛打开。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了姐姐了！”

这喜极而泣的声音，让黎诺彻底回到现实，但红肿的眼睛，让她的视野模糊得一时有些看不清楚人，好长一阵，视线的焦距才慢慢地恢复，而她看到的是姐姐美丽的面庞上挂满泪水。

所有的回忆如洪水涌入脑海，黎诺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尝试着要替姐姐拭去眼泪。“不要哭……”。

瞿言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好似怕把黎诺吓坏一样，忙道，“姐姐没事……你还好吗？”

“我没事啊……”黎诺努力在脸上漾起微笑，只是脸色那样的苍白无力。“我不想看到你哭，我也会心疼。”

瞿言希忙把黎诺的手放回被子里，把自己眼角和脸上的泪液拭去。“你饿了吧？医院里有粥，我去打点过来？”

“我现在不饿，我等下吃……”

“好，好。”

“那我去把医生叫来……”

然而，瞿言希还来不及起身，黎诺已经把瞿言希的手腕抓住。

瞿言希不得已坐回床沿，顶着喉咙的哽咽，温柔问，“怎么了？”

黎诺抓紧瞿言希的手。“你是想要去找商彧吧？”

瞿言希的目光闪烁。“没……”

“听我的话……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们不要去找他。”黎诺愈加抓紧瞿言希的手。

瞿言希的脸上终于满是悲楚，痛苦地道，“我怎么都要找他问清楚这件事……他为什么可以这样欺骗我们？”

“因为我们是黎雍的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黎诺的眼中也终于有痛苦的痕迹划过。

“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欺骗利用，我不甘心……”瞿言希欲把黎诺的手挣开。

如果不是担心黎诺，瞿言希早就已经去找商彧。

“不甘心又如何？”黎诺深深地吸了口气，缓解胸口那窒息的疼痛。“你能让他向我们道歉，还是能把他大卸八块？”

“我……”

这一刻，黎诺悲楚的眼瞳里呈现一丝凄凉的笑意。“从我认识商彧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教会我，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们没有足以抗衡的能力，那就选择沉默和屈服，因为以卵击石的结果，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瞿言希控制不住地抽泣。“我可以算了……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呢？”

想起过去这些日子所有的宠溺和恩爱，原来都只是商彧所制造的假象，黎诺痴痴地笑了起来，嗓音却是那样地苦涩，“怪不了他，只怪自己愚钝，自己天真……已经被利用过一次，还居然傻傻地相信他所说的话。”

“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