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怕是上官夫人给礼部尚书的情诗了?”老皇帝面上调侃道,眼下的嘲讽味十足,“礼部尚书夫妇感情真好啊!”
“呵呵,是,是啊。”
礼部尚书尴尬一笑,从女官手中接过纸张,上头偌大的和离二字映入眼帘,他眼中尽是慌乱,急忙将其塞进怀里。
“哈,爱卿还害羞了。”
老皇帝说完就转身回去了,悠哉悠哉地看歌舞。
礼部尚书揣着那封滚烫的和离书,敷衍着众官员的奉承和调侃。
死婆娘,今天回去要你好看!
嗐,也要你今儿回得去呀!
大约过了大半炷香,老皇帝脸色苍白,显出疲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皇祖父……”
“朕无事,坐久了,腿有些麻了。”老皇帝慈爱地抹了抹他们的头,笑着说道,“走吧,扶朕出去,夜深了,把该交代的事儿交代了。”
“是。”
老皇帝站稳之后,淡淡环视了一眼,下首众臣皆起身弯腰行礼,他先扫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应槐,嘴角努力扯了一个弧度,大声喊道:“四皇子应槐智勇双全,封为贤平王,屠北县子祁远,忠正廉隅,为宣威将军,二人皆无妻室。武鹰伯府舒荼靡,行端仪雅,北英郡主北英亭,巾帼须眉,今赐婚应槐与舒荼靡,祁远与北英亭,实乃良缘天作之合,望同心同德,勿负朕意。”
老皇帝的话音一落,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应槐都露出惊讶之色。
“怎么,都哑巴了?”老皇帝释然一笑。
“谢父皇(陛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恭喜道。
“陛下,这怎么可以……”
与众人奉承的声音不同,礼部尚书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却猛地一顿,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礼部尚书突发恶疾了,都带着做什么,还去抬下去请御医!”
老皇帝神情肃穆,气势凌人,众官员心里忐忑不安,只能垂首听命着。
“哎,许是听到喜事,高兴得晕了。”老皇帝状似无意地嘀咕着,“行了,不要了,北英使臣远道而来,想必疲累得很,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儿就散了吧。槐儿,扶朕回去吧,这年纪大了,腿脚都不太好使了。”
“是,父皇。”
众人对于老皇帝今夜这一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备受冷落的四皇子如今却成了香饽饽,却把那个名声不甚好听的舒家女赐婚给他,原本以为和亲郡主将被推给四皇子,却赐婚给了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宣威将军,重点是,几人还都挺高兴的,不说北英王子和郡主那喜形于色的样子了,连冰冻了一晚上的应槐都看着缓和不少。最令人不解的是礼部尚书,前脚还夫妻情深收情诗呢,后脚就吐血晕了?
但是,这都与他们无关,无非就是吃些瓜,多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无非就是日后见到贤平王更恭敬些罢了。
“恭送陛下。”
应槐僵硬地搀扶着老皇帝,那严肃的神色堪比沙场对敌。
“行了,接上你媳妇,且去蓬莱殿等着吧,朕总得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