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些刑具,当中有个火盆,里面烧着烙铁。
七月底的天已经热的叫人喘不过气,屋里再烧个火盆,碳烤猪吗?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锁上!”邹乾尖着嗓子骂,“人犯若是发起狂来,伤到大人,你们承担的起吗?”
衙役苦着脸说:“师爷,这不能怪我们啊,是人犯不准我们锁,我们也没办法!”
“笑话!”邹乾一扇子打在衙役头顶,“人犯不让锁你们就不锁?你们是吃干饭的?废物!”
衙役不敢回嘴,心说你让人犯踹一脚试试,你还锁不锁了。
董明哲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都闭嘴,吵什么!”
衙役赶紧退到一边去。
邹乾得董明哲示意,一指楚襄宁,喝问:“大胆人犯,看到大人还不跪下?”
楚襄宁平静地说:“我跪天跪地跪君亲师,跪不着你们。”
董明哲冷笑:“还在本官面前摆架子!你是临安王府的嫡出可以不用跪本官,现在你是人犯!”
邹乾立刻说:“正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你还能凌驾于天子之上?”
楚襄宁仍旧淡然:“师爷不用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不是人犯。”
“还不承认!”邹乾冷笑,“你鼓动难民造反,到郡守府哄抢财物,如此大罪,你抵赖不掉!”
“有何证据?”楚襄宁还就不认。
邹乾哼一声:“那些难民都招了,是你告诉他们,郡守府有饭可以吃,他们才会前来,还不是你妖言惑众?”
当时衙役们也抓了几个难民,他们一挨打,就都说是听了楚襄宁的话,到郡守府来寻活路的。
楚襄宁挑眉:“我说的是事实啊,是大人说会妥善安置难民,我的庄子养活不了他们了,就让他们到郡守府来找吃的,我说错了吗?”
董明哲大怒:“你——”
却又骂不下去。
真要说起来,楚襄宁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可如果不是她,难民们会来哄抢?
“楚襄宁,你还狡辩!你给难民几个馒头吃怎么了,还委屈你了?”邹乾喝问。
他见多了各种犯人,还不至于被楚襄宁几句给噎住。
楚襄宁最看不得就是邹乾这副嘴脸,冷笑反问:“那邹师爷给了难民什么?”
邹乾登时噎住。
“我的庄子连续十几天,每天要给难民上千个馒头,师爷知道这是多少银两吗?”楚襄宁再问。
董明哲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当然知道接济难民要白花多少钱,所以才置之不理,让难民自己想办法。
“我庄子里这前有恶奴把持,入不敷出,今年麦子收成又不好,养不起难民了,他们不找父母官还能找谁?我到底错在哪里,大人要找我问罪?”楚襄宁咄咄逼人。
董明哲恼羞成怒:“你鼓动难民造反,就是有罪,说,你受何人指使?”
楚襄宁懒得说话了。
董明哲分明就是只顾自己前程,不顾百姓死活,跟他说什么都没用。
邹乾不怀好意地说:“大人,不动大刑,人犯是不会招了。”
董明哲正想收拾楚襄宁,冷哼一声:“用刑。”
“是。”邹乾一挥手,“大人有令,用刑!先打五十鞭!”
收拾犯人他在行,慢慢来,没有一个敢不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