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竹在青石郡这么长时间,人证物证已经搜集地相当充分了。不管是晟帝或是哪位大臣提出什么质疑的话,常竹都能立刻拿出证据来给他们答疑解惑,直接将宋锦延的罪名给定死了。
这还不算完,晟帝发现常竹带来的一群人中,有一个镖局,这个镖局竟然和琴州水坝的修建有关,是负责给琴州运送修筑材料的镖局。
严加审问之下,这个镖局的人终于交代出了,琴州水患和他们偷天换日、以次充好有关。此事一出,朝野上下皆是震**,人人都察觉到,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九月初,琴州和青石郡的所有官员都已经被带到了上安城。因为琴州的官员在顾子述去琴州查案的时候已经被杀了一批,现在上位的都是新官,并不知道琴州那一档子腌臜事。将琴州的账目档案一调出来,刑部官员一查,果然漏洞百出,还能和镖局的内账对上,可见镖局之人所言不虚。
九月末,晟帝派往青石郡的钦差大臣回来了,带回了他所查证到的所有消息,和常竹之前所言一般无二,宋锦延私建行宫的罪名坐实了。
不光如此,钦差大臣还带来了青石郡百姓们的一封联名书,上边所言,青石郡太守派官兵从百姓家中搜刮苦力,将百姓家中的青壮年全都强行带走,还不给工钱,导致百姓家中的田地无人耕种,收成不好,太守却还加重了税赋,导致民不聊生。
朝中一些比较正直的大臣听见钦差的这些话,感从心气,气愤不已,将青石郡官员和宋锦延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众人以为,这件事到此也就算完了,不曾想,十月中旬,京中来了几位老者,是青湖书院的先生们。他们敲了登闻鼓,告御状。
告的还是宋锦延,说他纵犯在青湖书院纵火,差点害的青湖书院的学子葬身火海。幸好发现及时,只是毁了些屋舍,轻伤了几人,没有酿成惨祸。
青湖书院里边的学子们都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一听自己的孩子差点被宋锦延害的烧死,纷纷大惊,上书请求严惩宋锦延。
这下好了,宋锦延下到平民百姓,上到达官显贵,给得罪了个遍。
“听说恒亲王最近在为他的儿子奔波辛劳,想要保他儿子一命。”周仪逗着阿丑,优哉游哉地对宋湛溪道,“恒亲王一共五个儿子,宋锦延是他最喜欢最得意的,现在偏偏是他出了事,恒亲王估计着急得都要秃头了。”
“恒亲王奔波劳累,却无济于事,他只能明哲保身了。”宋湛溪说。
“明哲保身?做梦呢吧。”周仪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儿子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这个当爹的还想当做全然不知?开什么玩笑,说出去谁会信啊。”
“是没人信。”宋湛溪也笑,“他楼要塌了。”
腊月十三,三司联合给此事下了判书,不光恒亲王府上下被贬为庶民,发配西疆,还一并彻查了上安城连同青石郡共计八十多名官员,恒亲王党羽被一网打尽。
被判斩首的,连同宋锦延在内,共三十余人,行刑之日定在腊月二十。
腊月十九,行刑前夜,死牢传来消息,说是宋锦延说的,想在临死前见周婳一面。
周婳是腊月初五回的京,新年将至,青湖书院也放了假。而且周婳学业完成,是不必再去青湖书院了。
彼时周婳正在陪周仪聊天,说钟月灵在青湖书院的事情,骤然听到刑部那边传话来,周婳怔了一下。
“想见我?”周婳细细的黛眉蹙起,“不见。”
她对宋锦延那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厌恶。尤其听周仪说宋锦延在青湖书院放火是为了将她掳走后,更是对此人厌恶到了极致。
“那你就去回话吧,说周二小姐不见。”周仪对传话之人道,“不过你告诉宋锦延,相识一场,明日他上路的时候,我会去送他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