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许云暖下一句话,便让博陵侯傻了眼。
“孙儿,我们下船吧,路上让马车走得快些,还能赶上在客栈之中休息。”
博陵侯直接出声:“许姑娘,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如今老夫已经让府中备下了酒席,姑娘还觉得不够?”
“老侯也不是诚心相邀,云暖也不是厚颜无耻之辈,怎好厚着脸皮到贵府之中打扰?”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许云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利落的将穆尘霄的轮椅给搬了下来,然后在众护卫的目瞪口呆之中,抬着穆尘霄和轮椅上了台阶,脚步悠闲地向着城门口而去。
“等等!”博陵侯算是看出来了,这穆尘霄在许云暖面前一点主意都没有,全然是后者说了算,“许姑娘,你若是觉得这些还不够,那就请姑娘说个话,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必定如姑娘所愿。”
他这话说出来,几乎是应承了会帮助穆家了,他笃定许云暖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可是他没想到,许云暖向前走的脚步依旧没停。
博陵侯脸色沉了沉,随即暗暗的咬了咬牙,快步上前挡在了许云暖的面前,而后双臂拱手深深的行揖礼:“恳请许姑娘指点一下博陵侯府,老夫在此感激不尽,先行礼了。”
许云暖终于停下了脚步,微笑着说道:“老侯爷若是早拿出这般态度,此时我们应该在博陵侯府之中愉快饮茶品酒了吧,何必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博陵侯只觉得整个心脏都抽抽了一下:这说来说去,还怪在他的头上了?
博陵侯心中气的跳脚,面上却维持着笑意:“还请许姑娘不要责怪,这身居高位的时间久了,难免总是愿意以己夺人,能够像卫国公那样,不管多少年都保持着初心不变的,的确是极为少见。”
“老侯爷说话真是好听。”许云暖点了点头表示这句拍马屁的话,她收下了。
穆尘霄在一旁看的好笑,总觉得应该让端王殿下前来瞧一瞧这一幕,说不准会让他瞧的怀疑人生。
车马轿撵很快便准备好了,许云暖打量了一下车轿,勉强的点了点头:“这马车稍微次一些,用的马竟不是千里马,不过这轿子还算是凑合吧,好歹是八人抬的。”
跟着车马一起过来的一名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不由得动了动唇角,颇有些无语的看向了博陵侯:“见过父亲。”
博陵侯面容顿时严肃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府中准备宴席吗?”
中年男子正是博陵侯之子、崔琰的生父崔耀之,此时他听到老父亲问话,连忙回答:“儿子见父亲迟迟未归,心中有些担忧,所以便过来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我这不是为了迎接贵客吗?你应该亲自在府中盯着,以免手底下的人办事不牢靠。”
博陵侯这话是故意说给许云暖听的,怕这位年纪小小的姑奶奶,到了府中之后再挑三拣四,所以提前打个招呼,回头若是她真的不满意,就能够直接将责任推到下人的身上。
崔耀之心中颇有些意外,自家父亲离府之前,说是调查到穆家的那位穆将军和许云暖前来博陵城,说是要去会一会这两人,瞧瞧他们有什么稀罕的,让卫国公专程写信求他照顾,怎么这见着、见着,就把人当成贵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