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娘娘,臣女不知,请太后明示。”沈倾颜落落大方地说道。“好吧,你既然不知道,就让皇后说给你听。”
邹太后对韩皇后点头道,“此事是你告诉哀家的,就由你再对沈姑娘说一遍吧。”
韩皇后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邹太后忽道:“且慢!”
韩皇后一怔。
只听得邹太后缓缓说道:“此事事关女子的名节清白,哀家不得不为沈姑娘考虑周全。”
她抬眼看了看周围侍立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哀家不唤,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众宫人齐声应道:“是。”
一个个倒退着身子,恭谨地向外退去,就连服侍了邹太后多年的玉瑾姑姑,邹太后都对着她挥挥手。
见太后如此,韩皇后心中更加恼恨,太后娘娘对这小贱人实在忒好。她巴不得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纵然这贱丫头的身子是清白的,她也有法子毁了她的名声,让她在这帝都之中,变成人人唾弃的贱女人!
沈倾颜一听到邹太后说到“名节清白”这四个字,心中就如明镜一样,一下子想明白了韩皇后的目的所在。
她不由再一次对这韩皇后刮目相看。一步一棋,棋棋都有后招,果然不愧为执掌后宫多年的皇后娘娘,心机之深沉毒辣,让她自叹弗如。
她先是安排人去凌辱自己,毒计不成,就想了第二条计,环环相扣,想一举毁掉自己的名节,这做法和那吴氏所为,倒是不谋而合。
她们都知道,似这等事关女子清白的事情,旁人总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
却不知道她抓到了自己什么把柄,才会这般有恃无恐,不惜把此事闹大,甚至惊动了邹太后。
好罢,她既然想闹得尽人皆知,自己索性就遂了她的意。
沈倾颜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太后行了一礼,朗声道:“太后娘娘,既然皇后娘娘所说的事,关乎臣女的名节清白,但臣女自问并无做出有损名节之事,请太后娘娘不必屏退左右,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女问心无愧。”
她这一番话说得坦坦****,双眸澄净似水,看得邹太后微微一愣。
邹太后念及沈倾颜的相救之情,虽然韩皇后呈上来的折子让她大吃一惊,她仍是想方设法去维护沈倾颜,想在众人面前保住她的名声,哪知这小姑娘居然毫不领情,难道她就不知道什么叫众口铄金吗?
就算她问心无愧,但事关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又岂是仅靠一张嘴巴就能说得清楚明白的?
邹太后脸一沉:“你问心无愧?这事儿岂是问心无愧就能了结的?你可知皇后要说的是何事?”沈倾颜却不慌不忙地道:“臣女不知,但臣女行事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不管皇后娘娘要说的是什么,臣女都愿意当着大家的面,听个清楚明白。”
邹太后气得拿眼直瞪沈倾颜,这小姑娘真不识趣,自己给她梯子她不下,反而顺着往上爬。
韩皇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柳若水是送上门来的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她!
她心中得意,可是面上却是一派雍容高贵,仪态端庄,庄容道:“太后娘娘,既然沈姑娘问心无愧,那臣妾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吧。”
邹太后皱了下眉,却不说话,只端起茶杯,轻嗅着茶香,好半晌,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韩皇后眉梢一扬,强忍住得意之色,转头看向沈倾颜:“沈姑娘,本宫也不瞒你,今天咱们帝都出了一桩奇事,有四个男人被剥光了衣服吊在了城门口,据察,这四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
她说到这里,就看到周围的宫女太监们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想来心中都在想,这采花大盗和沈大小姐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故意顿了下,看着沈倾颜,却见她一脸的从容平淡,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故事,心中冷哼一声,暗道,瞧你这会儿还在装模作样,待会看你怎么惊慌失措、颜面扫地。
韩皇后继续道:“这四人已经被下到大理寺中,经严刑拷打,他们供出昨夜曾潜入沈相府中,将你掳走……”
周围的人登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向沈倾颜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震惊。
一个如花似玉的名门闺秀,落入了四个穷凶极恶的采花大盗手中,会发生什么事,众人用后脑勺都想得出来。
这位沈大小姐……看上去还是冰清玉洁的模样,实际上,已经变成残花败柳了吧!众人看向沈倾颜的目光都不由变得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