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离家出走。”
他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很如常地问:“你妈妈又打你了吗?”
“没有。”
他又转过头去,推着单车继续往前走。
终于是她忍不住了,反而急问:“你不好奇是为什么?”
“我说了,你不想说的可以不说,我也不会问。”
她用余波轻轻瞥了瞥他,一条流畅的下颌线,山刃一样的坚毅和锋锐,隐隐之间有了点儿男子汉的气概。
她住校的事已经给家里添了很多负担,妈妈也因为她不听话把生活费扣了很多,她常常算着钱再去买饭,不敢胡乱用钱。
许优林邀请她很多次去看电影,她都拒绝了,后来才知道,每一次电影邀约,班里的人一个叫一个,最后全班一起去了,就差她一个。
有一个周五张娇娇也问:“我们要去爬山,你去不去?”
她想他们最后也要一起去,便点头问:“去哪里爬山?”
“电视塔的那一座,我们准备翻过去,然后顺着古驿道走下去,你知道新隆就在那山名了,我们打算这个周末好好犒劳自己。”
她开始犹豫了,翻了翻书说:“要去这么久啊,那我不去了,前段时间漏下太多课,我想先补补课。”
从那以后,很多次的集体活动,他们都礼貌性地在全班通知一声,想去的自己就去了。
她每次都假装沉浸在书中,没听见。
很多个周末,她都自己坐在教室里看书,突然有一次沈优林也来了。
她很诧异他为何在这里,按着往常活动,李达不会让他缺席。以他的条件和性格,自然也不会缺席。
“马上期末,整天还想着玩,我还怎么保住第一的头衔?”不同于往常的语气,明显是在打趣。
两个人便一起学习,中午会去牛肉粉馆吃东西,许优林总是抢着付钱,她每次都抢不过,只能想方设法把钱还回去。
“我请你吃不行吗?”许优林不太高兴。
她也不太高兴:“我有钱,不用你请。”
从那以后,她再没有和他一起去吃过牛肉粉。
小小的怄气化解在那一年元旦,许优林和李达担任晚会主持人,快结束时突然下起了雨。
张娇娇要去给李达送衣服,但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去,便把她也带上。
她和张娇娇一直守在会场外面,听见李达和许优林的声音在落幕声中振振有词,声音明朗而有磁性。
门开了,很多人走了出来。二人找了一个花坛站着,一直往门口看去。
张娇娇突然指着另一道门说:“他们在那里。”
那是舞台的后门,专供工作人员进出。许优林和李达一身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她的眼中却都是他。
许优林看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就好像那欲燃不燃的星火,被风一吹,呼的一下蔓延开来了。
他们向这里走来,黑色的西服下,立领的白色衬衣开了两个扣子,衬得脖子修长,脸上轮廓削俊。
许优林越靠近,她的心跳得就越快,却不知为何隐隐想笑,怎么也止不住笑意。
“你没给我带衣服?”
眼见张娇娇把衣服给了李达,许优林突然皱起了眉,就好像给他带衣服也是她的专属义务,而她没有做到。
她目光躲躲闪闪,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许优林忽地笑出声来,她也笑了。
张娇娇和李达根本不知道二人在笑什么,一脸嫌弃地走开。
“快走,快走,冷死了,都怪你没给我带衣服。”
许优林双手插兜,只用肩膀推着她走,这样一来,她几乎是在他的臂怀中走路,此时已经脸烫如火烧,只得把头埋进衣领中不让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