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冬季少有东北的艳阳高照,天气一向阴沉多雨,好不容易出一天太阳,于信霏赶紧把寄回来的衣服拿去阳台上晒。
她租的房子在一处安静的民楼区,楼高最多七层,r>衣服多到阳台上晒不下,她就去院子里拉了一根绳子,把剩下的全部抱下来。
门口的保安大叔连看路口的几家院子,也趁着太阳天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你是刚搬过来的吗?以前从没见过你啊。”
“搬来半个月了,我平时很少出门。”
保安大叔普通话口音浓重:“你是哪里的人噻?”
她干脆也说起家乡话:“我也是四川的。”
“哎哟!”保安大叔更热情了,“你的川话不太正宗哟。”
她点头笑笑:“以前上学都说普通话,我也有十年没回来了。”
“那慢慢来,总会变回来的。”
门外过来了一辆车子,保安大叔赶紧去了。
她上楼匆匆收拾,外面天气正好,想要出去走走。
这边老街很多,卖的都是家庭用品,逛了几家商铺,看了几个花瓶,还是什么也没买。
旁边还开了一家宠物店,狗吠声把她吸引了过去。
店员迎上来问:“想要什么品种的?”
她望着一大屋的铁笼子,每一只小狗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她,一副等待救赎的可怜样子,她无法做出选择,干脆谁都不要了。
从老街出来,外面是一条车速急流的柏油马路,站台延伸了好长一段路,两三辆公交车停在那里,人流争先恐后地拥挤上去。
只看一眼,她就觉得更闷,想打车,可又不知道去哪里,干脆还是走路,随便捡了一条路就走。
穿过公园,穿过商业街,穿过一片高楼大厦,再穿过另一个公园,没有路再去了,前方是一处废弃的工厂,杂草慌乱。
“华刚工业园”几个大字,陈旧地挂在歪斜的铁门上,她目光微震,浮起来异样的波动。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只剩很多破旧的楼房,墙上爬满了野草,铁门全都生锈紧闭,窗户和门栏又黑又旧,显得很空洞。
找了许久,发现一栋旧楼下还有一位老人在守门,她便问:“以前的工厂现在开到哪里去了?”
老人挥挥手,不愿意说话。
她靠近了再问:“以前这里是不是有个叫于岩的人?他是车间组长,长得很高的,您有见过吗?”
“爆炸了,死了很多人,工厂都撤走了。”
她为之一震,骇然惊在原地。
老人直接开门进屋,又严实关门,不再出来了。
她愣在原地许久,落寞地回到了家里。
心里的焦急根本没有地方去缓解,如今家人身在何处她一概不知。担忧中只剩满腔悔意,却又只能抱着一点点希望继续等待。
电话响起来的那一刻,她激动地从**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