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在肩上的手微微一紧,王延沉默了片刻,又说:“我最近有点忙,忽略你了,你原谅我。”
原来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件事。她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话想说。
“明天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我想在寝室多住几天。”
王延脚步一停,直面向了她,目中一片深柔:“你在生气,是不是?”
“没有。”
“那是为什么?”
于信霏很想忍,可又忍不住了,抬眼质问他去:“我抱你箱子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动?”
“不是!”王延微慌。
“为什么要来抢?”于信霏认真打量他愧疚的神色。
王延深深地看着她,眸色里迟疑不定,面色犹豫不决,吸了一口重气之后,突又抱她在怀,盖过了她威严直视的眼睛:“太重了,你抱不动。”
于信霏心中一股酸涩化成眼泪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他跑了回去。
寝室里空空****,以前每次回来蒋月都在,于信霏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打电话问问她的近况。
上次联系还是她奶奶出殡之后的当夜,蒋月在电话里哭着睡着了。
于信霏不敢再去打扰,只要一提到奶奶,蒋月就会哭。
“家里都还好吗?”
“不知道。”蒋月声音低沉。
于信霏听得心里不安:“你在哪里?”
“宾馆。”
“为什么在宾馆?”
“女孩子长大后,是没有家的。”
蒋月突然放声大哭,于信霏也潸然泪下,两个无助的女孩子,只能对着电话哭着,继续无助。
“我突然挺佩服陈晓羽,她敢抛下一切,勇敢追逐自己需要的东西。我突然明白,不是我们劝不动她,她其实一直比我们清醒。比起尊严,她更需要实感,在这个人心难测的社会,什么都不可信,只有钱才最真实。”
蒋月第一次提起陈晓羽,语气都是羡慕和佩服。
“你回来吧,我在学校等你。”于信霏极力缓和情绪,抽泣着请求。
蒋月的声音越大低沉:“我没有钱了。”
“我转给你,回来吧,我去车站接你。”
蒋月抽泣不停,久久才吐出一个“好”字。
于信霏假装身体不适,终于说服了宿管阿姨放她走。
校园里静悄悄的,到处黑寂沉默。她去教学楼找ATM机,当夜就汇钱过去。
蒋月就买了当夜的车票。
于信霏没有再回寝室,直接就去了火车。
第二天下午五点,她终于接到了蒋月。
所有的脆弱,都在那晚哭完了,蒋月比她想象中坚强勇敢,保持了一贯洒脱的汉子个性,一看到她立即丢了一盒脆枣过来:“最后一盒了,以后想吃也吃不到了。”
于信霏立即打开吃了一个,搂住她往外走:“只要是你买的,都是最甜的。”
蒋月嫌弃地看着她:“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开口都是蜂蜜。”
“哈哈哈……”于信霏大声笑着,眼睛里却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