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清晨醒来,于信霏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要去找王延。
她兴致匆匆跑到实验楼,师姐说:“去新实验楼了。”
她在新实验楼下只等到王延的伙伴,他们也说:“去旧实验楼了。”
她十分为难地打去追问行程的电话,王延在电话里的声音冷漠如常——
“回答你自己的问题。”
“我想见你。”她听到了自己祈求的声音。
“什么时候想好答案,再来找我。”
电话果决挂断。
于信霏双手一坠,茫然四看,竟没有一处地方可去。
已经到了湖水潋滟、清风吹拂的时节,这次自己来,心里、脑子里通通都是王延的影子,沿着白石柱一柱一柱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也慢慢冷静下来。
家庭环境带给王延的精神富足,让他足够应对任何可能性的失去,也给了他敢于失去的勇气。而自己,遇见的每个人都在寻求弥补童年的缺失,极度的匮乏,已经让她潜意识里不敢再失去。
她心中的正确答案好像离王延越来越远,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她只能捂面坐在地上,极力忍住呼之欲出的抽泣声。
或许从王延像许优林的那一刻开始,一切本就是错的。
那什么又是对的?她已经迷惑了。
静悄悄的湖畔,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
于信霏看着手机里的“二姐”两个字,惊喜之际又惊吓起来——
“云来宾馆……209……送我去医院,你快送我去医院……”
根本来不及问清缘由,她赶到宾馆的时候,陈晓羽已经昏迷在血泊中。
于信霏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地板上、卫生间里,还有陈晓羽全身,都是猩红的血色。
她吓得差点跌坐在地,惊慌中,尚且知道要打急救电话。她一边报告情况,一边听着接线员的指导,把陈晓羽背到了方便上车的路口。
一路只觉浑身热气淋漓,像被雨淋透,又像被热水浇湿。她不敢走慢一步,更不敢放下陈晓羽。
救护车到的时候,她也被护士推上了车。
急救声响在头顶,她僵沉的意识被唤醒了。抬抬手,血色通红。再低头,衣服上、裤子上,脚上全都是血。她只看一眼担架里不省人事的陈晓羽,顿时才发觉浑身在颤抖。
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机械地跟着医生护士一阵急跑,忽又被拦在了门外。
不知道又站了多久,突然一个护士从急救室里急急出来问:“亲属呢?她有没有亲属跟来?”
“我是她的同学。”她浑身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病人危险!要抢救!要签字!”护士急急又跑进去了。
危险!抢救!四个字把于信霏吓坐在地。
很快,陈晓羽被一辆车推了出来,医生护士全都在跑,程晓羽躺在**,脸色惨白无血色,眼睛已经凹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