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已经和他并肩走过无数个夜晚,却从来没有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于信霏。”
“啊?”
他以前只称呼一句师妹,现在总是直呼名字,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回头一看,他已经落下一段距离。
“你会唱歌的,不是吗?”
她愣了一下。
他知道她会唱歌的,不久前借给他用的U盘里,保存了很多准备艺考时期的训练视频,他一一都看过。
为什么不给他唱一首歌?她也在问自己,心里因为茫然无答案而渐生愧疚。
大雪漫天飞舞,风又像一把寒刀刮来,从领口窜进脖子里,从嘴巴堵住肺部的呼吸,她紧忙盖上羽绒服的帽子,双手压住衣领,埋头而行。
左侧的身形突然移到右侧,用高大的身躯挡住风来的方向,时不时正对过来,以更大的面积抵挡着寒风。
这样一来,她几乎是在他的胸怀下走路,害怕不经意间相撞一起,快连路都不会走了。
夜渐渐变浓,从KTV走到学校,风雪在密集建筑物的阻挡下弱了几分,路灯的光色在雪的浸泡中氤氲。
两道沉默了很久才发出的声音,压在那场雪里,低得只有身边的人才能听清:
“我只是不会唱这首歌。”她试图解释。
“如果……我想听你给我唱这首歌呢?”
她默默抬头,直见那异常犀利的眸子里凝着一道炙热的光。
她又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那双热烈的眼睛,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没有相同的温度。
虽然才九点,校园里最是热闹的时候,他还是默默送她回寝室。往日觉得很长的路,走着走着突然就到了,终于是她开启了话闸,回头对他笑笑说:“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
“好。”
他虽是答应着,双手插在兜里,依然肃肃站着不走。
他的衣服好像都是黑色,只有黑色最配他峻容上的沉肃和落寞。
他好像有话要说,但终究止住了,只就这样站着看了她许久,终于轻松地笑了笑:“进去吧。”
她点点头,转身跑开。
透过窗户,她看见王延落寞离去的背影,在那一刻她清醒感觉到心里痛如刀割,却不知道是为谁。
第一场雪就下得火车停运、学校停课,当地人说,这是五十年一遇的暴雪。
大雪伴着大风怒号了一周,到了今日下午,终于停了。
陈晓羽坐在临窗的**,对外目不转睛地说:“要是自己有辆车多好。”
“外面大风大雪,屋里安静暖和,不觉得很温暖安全吗?”
蒋月抱着电脑也坐在邻窗的**,没有要急着出去的事,所以并不感同身受她的想法。
陈晓羽只摇摇头,带着某种决心似的说:“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有温暖的家,有安全的车,想待屋里就待屋里,随时想出门就出门,不用再看穷的脸色。”
云倩倩欣然一笑:“苟富贵,勿相忘。”
她已经收拾好自己,正要出去。
蒋月急问:“这么大的雪,你要去干嘛?”
“外面还有人在走,问题应该不大。”
答非所问,云倩倩行色匆忙,身子比她的声音更快地消失在寝室里。
于信霏从窗上往下看,积雪快跟椅子一样高了,白得透亮的雪把外面的世界映得一尘不染。
她转身问两个姐姐:“堆雪人,去不去?”
陈晓羽这个东北人赶紧挥手:“雪人有啥好堆的,不去。”
蒋月摇头:“那么冷,不去。”
于信霏赶紧收拾好自己,披一领红色的围巾罩住脖子,转身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