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这门亲事就等我父亲回来，陛下便会正式下旨了，我早已接受，又怎么会不愿意？”霍敏逃避林似染的目光。

“你嘴巴可以说谎，心却不会，这一针一线更不会，若是真心想要嫁过去，如何连鸳鸯绣成这样，还有那并蒂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绣了一朵喇叭花。”

“你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林似染摇头。

“好好好，我承认，我根本瞒不过你，我就是不想嫁，而且……而且有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在胡思乱想。”霍敏忽然脸色变得急切起来。

“染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

“嗯？”林似染，“为何突然这么问？”

“我就问你信不信？我从前是不信的，可是我现在却觉得也许是有的。”霍敏神情愈发狂热起来。

“许……许是有的吧。”林似染也说不准，因为她本身就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霍敏惊喜问：“你也相信吗？我就说……也许不是我胡思乱想，我近来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常常过来看我。”

“啊？”林似染惊诧地看着霍敏，“他？”

“是啊，颜公子……我觉得那就是他，我相信我的直觉。”霍敏激动不已，“我觉得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林似染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不是她不相信鬼神之说，而是她觉得就算真的有，哥哥也不该来打扰霍敏了。

这会让霍敏陷入到更无法自拔的困境里。

“敏敏，你不要胡思乱想。”林似染冷静地开口，想制止霍敏继续深陷这种困扰里。

“你刚刚还说许是有的呢，难道你不信我吗？”霍敏有点不高兴。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觉得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也不能再沉迷于此，就算哥哥以那样的方式陪在你身边，你也要走出来，你得接受，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林似染狠下心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又不敢去直视霍敏受伤的眼神。

“怎么接受？”霍敏哽咽问，“我感觉到他的存在，我甚至有时候能感受到他注视我的目光，还有……还有我睡着的时候，偶尔会感到有人在触碰我的脸。”

“我知道那是他。”

“那不是我的幻觉吧？”

霍敏难过极了。

“敏敏……”林似染也深深感到心痛，“我知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刚刚失去哥哥的时候，也常常会产生那样的感觉，可是……可是我依然希望你走出来，忘掉他。”

“怎么样才能忘掉呢？”霍敏无助地问，“你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做到？”

“不去想，不去听，不去感受。”林似染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把目光移到别的人和事身上，久而久之，应该就……”

“没用的，我试过了，试过很多次，可是我总是会把我认识的人跟他作比较，眼睛没有他清澈，身材没有他挺拔，穿衣太过花哨了，声音也不如他动听，笑起来也没有他那么好看……”

“我觉得什么人都不如他，我恨我自己这样，我哪有资格对别人挑三拣四，别人也没有道理要被我比较来比较去，可就是不自觉会这样想，每多认识一个人，就只会让我觉得他更好，无可取代。”

霍敏满脸的煎熬。

林似染怎么劝说都是无力的。

人和人之间的感受，是无法相通的。

颜世初对她来说是哥哥，她不必像霍敏一样去拿别人和颜世初比，也没有人可以取代颜世初在她心里的地位，更不需要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