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就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从前我们遇到了很多很多困难和敌人，有些人甚至要致我们于死地，你也曾数次面临生死危机，可从未有一次，你动手杀过人。”

“你至死双手都是干净的，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一旦开了杀戮的戒，灵魂也会随之堕入黑暗深渊，你说你最怕黑，所以死了也要去光明灿烂的世界。”

洛子房说着说着，嘴角溢出温柔的笑容。

回忆过去，总是让他感慨万千。

可那些对于林似染而言，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地方了。

“我杀过人！”

林似染忽然道。

洛子房诧异地看着她：“什么？”

“我是说，上辈子我杀过人。”林似染笑了笑，笑容冷静又冷厉。

洛子房摇头：“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呢，难道你以为参与了那场斗争，依然可以保持干净吗？你以为你的功绩，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吗？我的付出，从来都不重要，是不是？”

林似染冷笑。

洛子房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应该不喜欢让自己的手染上鲜血。”

“是不喜欢，第一次杀人之后，吐了三天，从那以后很久，都不敢吃肉，看到血会不自觉地恶心。”

“但是那时候别无选择。”

“因为很想保护我的夫君。”

“很想你能活下来。”

林似染看着他，目光里的柔情一闪而逝。

洛子房听了，鼻子微酸，眼里不禁涌现出泪光。

他一把抓住了林似染的手：“染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样辜负过你，我真的罪该万死！”

林似染将手抽回来，淡淡道：“说对不起有用吗？虽然林芊雨的介入让你我夫妻情灭，但最后选择相信她的人是你，选择杀了我的人也是你。”

“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恨，多绝望吗？”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了，亲人，朋友，孩子……都失去了，我唯一的信仰就是你，以为只要你能封侯拜相，飞黄腾达，我们终究会获得幸福的。”

“可是等你拥有了一切，我却成了多余的人，甚至是必须要被牺牲的人。”

“洛子房……你是世上最残忍的人吧？”

洛子房哽咽着跪在了林似染面前：“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个该死，可我最后也付出了代价，我也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世上最好的你。”

“我也不甘心，所以带着这样的心情又回来了，我想弥补你。”

“所以不顾一切去往上爬，投靠廉王，投靠福王，扮演着他们的狗，但他们不知道，最终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他们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的人！”

“染染，这一次……我会比从前更强大，可以给你更好的！”

林似染眼神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