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他的桃花酿,他一直带在身上,在她不在的身边的日子,那是他仅剩不多的寄托。
墨绘初接过,毫不犹豫地倒进了桌上装有彩缤果的白瓷瓶中。
夙夜寐见了,心中不由得一痛,她这是在做什么?已经放弃了他的心意吗?
拿起白瓷瓶,微微摇晃均匀,墨绘初却是没有注意那么多,便将瓶子递给他,道:“帮我抹上吧。”
彩缤果融化的**只能快速地愈合像她现在这样的伤口,对于完全消除疤痕之类的是没有多大的作用的,不过这样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药,但是夙夜寐却是没有多问,接过瓶子,在手上倒出了一些有浓度的透明**,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她的伤口。
背后的清凉感让墨绘初稍微舒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道:“前世,我是被那个人捡回去的。”
她的声音悠远,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
夙夜寐有一瞬间的惊讶,反应过来她在向他解释之后,心中便有了几分激动,她终于愿意对他说了吗?
按捺住心中的欢喜,他静静地听着她娓娓道来。
“他将我捡了回去,然后将我训练成了他最得意的杀人工具!后来,可能是觉得不甘心心血就这么付之东流了吧,他甚至追到了这里,无论如何都还是想将我掌握在手里!为了这个,他现在的身份可是……”
良期回来得比墨绘初想象的要慢上许多,夙夜寐都已经帮她穿好了衣服,抱着她窝在她的肩头上睡着了。
他这几日精神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一放松下来,便抵挡不住困意。
良期抱着酒坛子,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急匆匆的身影穿过小树林,往着她这边大步大步地赶过来。
或许是之前跑累了,他的唇有些干,见到墨绘初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又惊讶又紧张,张口便想要说什么。
墨绘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肩上睡着正沉的容颜。
见此,良期露出疑惑的神情,慢慢地走近,放轻声音道:“墨墨,这个人是谁?”
“我的夫君。”墨绘初回答得坦然,没有任何的羞赧或者闪躲。
睡梦中的夙夜寐的表情一瞬间放松下来,不知是不是听到她的话。
“墨墨的夫君,是什么?”良期好像没有听懂一般,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对于他这样没有常识的样子,墨绘初却没有丝毫地不耐,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就是能够独占我的人。”
“啊,就是那个啊……”良期恍然大悟,想起之前他和她的谈话。
墨绘初笑笑,眼中有几许沉思。
她能够毫无掩饰的对良期说出这番话来,对夙夜寐却是永远说不出口。
“对了,墨墨,这是你叫我拿来的酒!”良期拍拍手里的酒坛子道。
“嗯,谢谢你,先放下吧!”墨绘初点点头,见他一直抱在怀里,便提醒道。
“哦。”良期完全没有察觉到,只乖乖地点点头,照着墨绘初的话去做,然后在她的对面坐下。
“期儿能喝酒吗?”墨绘初开口问道。
“不知道,喝过一次,不过之后成叔就不让我喝了。”良期老老实实地回答。
听他这么说,墨绘初的眼中有了几许明了,成叔之前一定有测过良期的酒量,之后不让他喝,肯定是他的酒量问题,而且很有可能酒品也不是很好。
之前她便有些耳闻,听说平常越是乖巧的,循规蹈矩的人,喝醉了之后往往展现出相反的人格,或许是真的呢!
原本见他跑得很口渴的样子,想着这里没有茶水,正巧他拿来了酒,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
两人无言,良期时不时地看向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见他这副样子,墨绘初问道。
“墨墨,是要和他一起走了吗?”良期问得小心翼翼,满心的担忧溢于言表。
墨绘初一愣,没有想到他竟如此之快地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她该说他是单纯呢,还是敏锐呢?
她轻笑,道:“不会这么快的,我们还要去和成叔说一声呢!”
“哦。”不知为何,良期竟然有些放心下来,好像是莫名其妙地便被自己糊弄过去了的样子。
墨绘初有些无奈地勾起嘴角,她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思考的,想了想才道:“期儿,要不你先回去吧,顺便帮我和成叔说一声。”
“那墨墨你呢?”良期立即问道。
“我等他醒了,再过去成叔那里。”墨绘初回答道。
“我也可以一起等着的!”良期道,期待地看着她,他想和她待在一起。
墨绘初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道:“嗯,期儿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良期肯定地点点头“当然想!”
“那可以帮我去问一下成叔,我可不可以和他一起留下来,好吗?”
“只要成叔同意了,墨墨就会留下来陪我吗?”良期一下子便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重点。
墨绘初轻笑着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那我现在就去!”说完,良期还不等墨绘初反应,便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去。
墨绘初见了又是一笑,不知该如何说他。
亭子中只余下墨绘初和夙夜寐两人,墨绘初轻轻回靠他,也闭上了眼小憩。
江边所有的风景,不过他们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