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灵儿没有像往常那样迅速去擦自己的眼泪，而是任凭它自由流过，她会如此，恐怕和枫是密不可分的。

要是在平时，灵儿就是不去呼吸，也要迅速擦去自己的泪水，但是此时此刻，她已不需要了，就算她三天三夜不擦去眼角的泪痕，枫都不可能看见。

灵儿的心情是复杂的，举动更是异常怪异，让人难以琢磨，刚才还在伤心落泪，此刻取而代之的却是甜美而动人的微笑。

眼泪，微笑，微笑，眼泪。

灵儿的沉默，可把枫给急坏了。

枫的心犹如翻江倒海的巨浪，胡思乱想，忐忑不安，如坐针毡，恰似芒刺在背，忍不住道：“灵儿，你……你怎么了？”

如若在平时，即使灵儿不说话，枫也能从她的表情中得知一二，可是现在，枫什么也瞧不见，更看不见灵儿的表情，对灵儿的心思自然是什么也不知了。

灵儿正欲回答，却听到“砰”的开门声，赶忙擦去眼角的泪水，转头向门的方向望去，一看是单筱娟，吃吃道：“阿姨，您……您怎么回来了？”

单筱娟柔声道：“没什么事，我只是忘了点儿东西。”又回到了客厅，找自己的东西了。

枫道：“灵儿，我想出去晒晒太阳，呼吸点新鲜空气，你带我出去吧，好吗？”

灵儿微笑道：“好，你等一会儿。”

枫道：“好的。”

灵儿急步来到客厅，站到单筱娟背后，柔声道：“阿姨，枫说他想出去晒晒太阳，您看行吗？”

单筱娟有些意外，惊呼道：“出去晒太阳？”

灵儿道：“嗯。”

单筱娟考虑了片刻，点头道：“行，灵儿，正好你可以陪他好好聊聊，免得他整天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灵儿微笑点头。

单筱娟道：“再说了，现在的阳光也没有了往常的刺眼，出去晒晒太阳，也许有利于枫儿眼睛的恢复，而且也能让枫儿呼吸点新鲜空气，顺就散散心。”

灵儿道：“阿姨，那我去扶枫了。”

单筱娟若有所思地望着灵儿的背影，表情复杂，顿了一顿，嘱咐道：“灵儿，要小心点儿。”

灵儿道：“我知道了。”

(六)

灵儿按照枫的提示，取出了医生给的带有药水的白色布条，谨谨慎慎、小心翼翼把枫原来眼睛上蒙着的白色布带取了下来，然后又轻轻把新的缠在枫的眼睛上，柔声道：“枫，疼吗？”

枫摇头道：“不疼。”

灵儿道：“不疼就好。”

枫深吸了一口气，温声道：“灵儿，这么长时间了，我的眼睛一直都被这些纱布缠着，痛倒是感觉不到，只是我担心长此下去，我的眼睛会变形的。”

灵儿娇声道：“你不用担心，我刚才看过了，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迷人，一点儿都没有变。”

枫道：“是吗？”

灵儿道：“当然。”

枫道：“没有变形，就最好了，要不然我以后就算眼睛复明了，恐怕也要配戴上眼镜了。”

灵儿吃惊道：“配戴眼镜？为什么？”

枫朗朗道：“当然是怕眼睛影响形象啊。”

灵儿道：“怕影响形象？”

枫道：“是啊，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窗户都走形了，那不是心灵也变形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