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石虎极不情愿地来到石斌和蓝雨的跟前，既不说话，也不坐下，只是一动不动盯着石斌。

蓝雨柔声道：“虎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有这么个病根子，还故意惹他生气？”无奈地叹了口气，并用眼睛示意，让石虎道个歉，接着道：“看把你爸气的，真是不懂事，向你爸爸道歉。”

石斌把脸一侧，冷冷道：“不用了，我可担当不起。”

石虎道：“爸，你没事儿吧？”说话之时，眼睛却始终盯着天花板上吊着的华丽而精致的灯。

石斌道：“总有一天，老子会被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活活气死不可。”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稍换了一口气，接着道：“一天到晚，除了花钱和惹事外，你说你还会什么，啊？”

石虎争辩道：“我怎么了？我怎么惹你了？你要这般奚落我？”

蓝雨一面帮石斌揉胸口，一面抱怨道：“行了，行了，你别一进门就骂个不停了，自己的病自己不知道注意，谁还会给你注意呢？”

石斌盯着蓝雨，生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能安稳的坐下来，我能不生气吗？”

蓝雨道：“事情已经出了，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

石斌冷冷哼了一声，有些自暴自弃道：“好，我生气没用，那你来解决，你来想办法。”静静躺在沙发上，脸色发紫，眼光暗淡，凝视天花板上毫华耀眼的灯，凶猛抽着烟，显然是由于生气过度或心寒失望所致。

蓝雨瞧着石斌黯淡的神色，眼里瞬间划过道道泪光，心里不免有些怜惜，但又不好再说什么，索性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事情上，柔声对石虎道：“虎儿，你坐下，妈妈有事情要问你。”

石虎扫了一眼躺着的石斌，挨着蓝雨坐下，询问道：“妈，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蓝雨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道：“虎儿，妈妈问你的话，你一定要实话实说啊。”

石虎脸色微变，暗想道：“妈妈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般神秘而严肃？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打架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果知道的话，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蓝雨见石虎久久不肯回答，再次强调道：“虎儿，妈妈问你的话，你可要实话实说，知道吗？”

石虎吃吃道：“什么话？”

蓝雨道：“你今天是不是又和同学打架了？”

石虎吃惊道：“今天？”

蓝雨道：“是啊。”

石虎道：“打架？”

蓝雨道：“不错。”

石虎摇头道：“没有啊。”

蓝雨惊奇道：“没有？”

石虎道：“是的。”

蓝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石斌，正色道：“真的没有？”

石虎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怎么也不相信我了呢？”

蓝雨态度坚决道：“妈妈相信你，只是……”思维一转，脑海中就有了别的担心，询问道：“你最近几天有没有打架？而且……而且你有没有把同学的眼睛给打瞎了？”

石虎心中一震，惊愕地盯着蓝雨，不由暗想道：“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这件事情妈妈是怎么知道的？妈妈知道了，想必爸爸也知道了，怎么可能？没有人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蓝雨追问道：“事情是不是真的？”

石虎想了一想，否认道：“妈，没有的事，你是听说胡说的，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嘛。”

石斌狠狠撰着拳头，咬牙道：“你……”

蓝雨冲石斌使了个眼色，询问道：“虎儿，如此说来，你是没有打架了？更没有把同学的眼睛打瞎了？”

石虎胆战心惊地瞟了一眼石斌，脸含恐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蓝雨仔细观察着石虎表情的变化，顿了一顿，失望道：“你不说话，看来打架的事情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