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今天又是星期五。

枫的眼睛已失明了整整一个星期，手术做了也四五天了，但仍然毫无起色。

灵上独自坐在座位上，艰难的熬过了上午的前两节课，一下课就背起包往外敢。

邢若水盯着灵儿的背影，脸色难看，若有所思。

灵儿走出教室，长长吸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向校门走去，刚要下楼的时候，却被张雪慧喊住了。

张雪慧道：“张水灵，你等等。”来到灵儿面前，仔细观察着灵儿的神色，一字一字道：“张水灵，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走的这么匆忙？”

灵儿微笑道：“张老师，我想向您再请个假。”

张雪慧怔了一怔，柔声道：“看来你和聂枫的关系非同一般啊！对了，他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

灵儿脸色黯淡，喃喃道：“毫无起色。”

张雪慧吃惊道：“毫无起色？”

灵儿缓缓道：“是的。”

张雪慧道：“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灵儿道：“没有。”

张雪慧若有所思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事急不得，等等吧，说不定哪天聂枫的眼睛就突然好了。”

灵儿道：“你找我有事吗？”

张雪慧道：“不错，而且还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灵儿吃惊道：“极其重要的事情？”

张雪慧点了点头。

灵儿道：“什么事情？”

张雪慧宽慰道：“你不要着急，是警察想向你了解了解情况。”

灵儿脸色大变，惊愕道：“警察？”

张雪慧道：“不错。”

灵儿面露恐慌，心跳加速，思想矛盾，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吃吃道：“警察向我了解情况？”

张雪慧瞧着惊慌的灵儿，不解道：“你怎么了？”

灵儿勉强笑道：“没……没事，我只是有一点紧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和警察面对面谈话，因此……因此我……我有些害怕。”

张雪慧面带微笑，犹如盛开的桃花般娇美迷人。

灵儿面色黯淡，心像一根紧绷的琴弦，稍有不慎，好像就有断裂的危险一样。

张雪慧一字一字道：“你也不用担心，警察没什么可怕的，你只要把他们当成普通人，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怎么说还怎么说，总之，只要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真真切切告诉他们就行了。”

灵儿暗暗叹息。

张雪慧只是看出了灵儿表面的惊慌，却看不穿灵儿内心的恐惧和煎熬，就算她想上一辈子，恐怕也想不到，打伤枫的石虎不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是和灵儿从小一块长大的异姓哥哥。

看穿一个人的表情容易，但要是看透一个人的心，却是相当不易的。

灵儿小心翼翼道：“他们要问我什么事情呀？”

枫和灵儿非比寻常的关系，张雪慧只是从同学们的口中略知一二，而对于灵儿和石虎的那一层微妙的关系，她却一无所知。因此当灵儿问她警察为何事找自己的时候，张雪慧不假思索道：“是关于聂枫失明的事情。”

灵儿好像早已猜到了张雪慧的回答，当张雪慧说出警察找自己是想了解枫眼睛失明的原因时，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张雪慧道：“听说聂枫的亲戚已把这事交给了警察，而警察也将此事立案侦查了，因此他们今天才会来我们学校了解情况。”

灵儿吃吃道：“他们怎么会向我了解情况呢？”

张雪慧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听同学们说你和聂枫的关系不错，我想你应该知道点儿情况，因此当曾院长要我找一个咱们班的同学时，我就推荐了你。”

灵儿呆若木头，思绪矛盾。

张雪慧道：“我这样做没有别的意思，我之所以推荐你，只是希望聂枫的事情能早已了结。”有些歉意地看着灵儿，接着道：“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推荐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

灵儿摇头道：“张老师这样做，也是为了枫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老师呢？”

张雪慧道：“不怪就好。”望了一眼远处，柔声道：“我们去吧，曾院长和警察还等着我们呢。”

灵儿机械地点了点头。

(六)

曾明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位年轻的警察，微笑道：“小侯、小丁，快请喝茶，快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