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重新拿着一副箸子走来,却看到太子殿下已经拂袖离去。如烟疑惑的转身,只见太子妃心灰意冷的坐在桌侧,眼神之中似乎氤氲着一团怒火。
如烟提心吊胆的走到太子妃面前,声音发颤:“娘娘,太子殿下?”
“哗!”一声,太子妃愤怒的将坐姿上的盘子,餐具推到地上,还不解气,又起身将摆设的花瓶推倒。
如烟惊慌的跪地,手中的箸子掉落地面叩首:“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月舞殿众宫娥见状纷纷跪地直呼:“娘娘息怒。”
一向沉稳温婉的太子妃将自己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一时之间都迸发出来。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后宫佳丽三千,何况自己只是太子妃?自已一无子嗣,二无朝中权臣可以依仗。待太子登基后,自己虽然名正言顺的登上后位,但是保不准哪天就不保。终究是不稳定。自己虽然与田光,田大人有八竿子勉强可以触碰的情谊,但必定不会久远。况且自己又抛弃了田光的侄子荆轲,纵使没有这些事情,田光秉性正直会参与宫闱之事吗?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又多出来一个若水。本宫提议将若水许配给荆轲,可太子殿下竟然气愤的离开,足以见殿下对若水的情谊。
太子妃越想越气,怒火填膺,本宫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登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就剩太子继位,本宫统领后宫,紧紧一步之遥。本宫定不许出现任何差错。为今之计只有扫除一切阻挠本宫前进的绊脚石!想到这儿,太子妃下令:“来人呀!去将荆大人请来。就说不给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娘娘。”如烟谨慎的领命而去。
“墨浅,你将地上的残渣收拾干净!”太子妃继续吩咐着。
“是。”墨浅答应。太子妃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一刻她要为自己抚平所以的障碍物。贫困潦倒的生活再也不要触碰??????
半晌,如烟走到月舞殿,只见太子妃镇静的桌前品茶,表情娴静,墨染跪于太子妃身侧扇着羽扇,地面上的残渣碎片已经收拾干净,甚至已经换了一张崭新的毯子。一切好像从未发生一般。
太子妃悠悠的问道:“怎么样?荆大人请来了吗?”
如烟行礼:“是娘娘。荆大人就在外面等候。”
太子妃满意的放下茶盏:“去请进来吧!”
如烟答应着离去。
太子妃起身,朝墨浅摆手,示意退下。
月舞殿大门被推开,荆轲出现在门前,风度翩翩,面无表情的徐徐走来。
太子妃笑道:“荆卿,你来了!”
荆轲向太子妃行礼:“微臣叩见太子妃。”
“快快免礼起身。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礼数?”太子妃殷勤的说道。
荆轲微微侧目:“微臣不知太子妃与微臣之间为何不需要礼数?”
太子妃哑口无言,干笑道:“来,荆卿,到这边来坐。”太子妃说着便坐于桌前,只见荆轲依旧纹丝不动。
“来坐吧!”太子妃温和的口吻与刚刚之态可谓天壤地别。
“不知太子妃叫微臣来是有何事吩咐?微臣尚在当值之中,恐不便离开太久。”荆轲语气冰冷。
太子妃点头:“好吧!既如此本宫也就开门见山的对你说了。荆卿,你与我阔别已有三年之久,今日重逢,本宫着实欢心。只是。”太子妃停顿了一下。
荆轲冷冷的看着太子妃:“娘娘不必与微臣卖关子。”
“只是本宫已经嫁为人妇,而你依旧未娶妻。想起儿时之谊,本宫实在心存愧疚。所以本宫做主,将若水赐予你为妻可好?你与若水相识已久,在宴席之上又有那般情形,恐怕是满意这桩婚事的吧!”太子妃娓娓道来:“只是你得去奏请燕王,请燕王下旨。本宫在??????”
话未说完,荆轲打断太子妃之语:“如果太子妃请微臣前来是为说此事的话,大可不必了。微臣之事不必太子妃操心。”
太子妃皱眉猜测着:“你是嫌弃若水的出身卑微吗?没关系,本宫可以奏请太子殿下收若水为义妹。这样若水的身份便是公主,这样你便无所顾虑了!”
荆轲攥紧拳头,忍着怒火将太子妃的话听完,愤愤道:“太子妃不必忧心微臣之事,微臣自会处理。如若没有其它事情,那微臣就先告辞了。”说着正欲退下。
太子妃还不罢休,依旧说道:“荆卿,你觉得哪里不妥当吗?还是觉得若水??????”
荆轲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雍容华贵的衣饰之下,忧愁而消瘦的脸颊,内心还是那个纯真善良的水依吗?
太子妃滔滔不绝的说了半晌见荆轲依旧冰冷的看着自己便问道:“荆卿,你意下如何?”
“够了!”荆轲怒吼。
太子妃,如烟以及众宫娥皆震惊的望着荆轲。
“娘娘以为谁都是如娘娘这般趋炎附势吗?微臣告诉娘娘,微臣从来没有嫌弃过若水身份卑微,而且微臣的婚娶就算不由微臣,也自有田大人做主,还轮不到娘娘插足。况且,微臣现在全无婚嫁之念,现如今国未安,名不聊生,四面楚歌,微臣如何谈婚娶之事?”荆轲说完便愤然离去。
太子妃怔怔的看着荆轲,继而重重的一拍桌几,冷冷道:“本宫念在你与本宫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宫又有愧于你,碍于这些才迟迟不忍对若水下手,索性做个人情将她许于你,既然你不领情,休怪本宫心狠手辣了!”太子妃咬唇,怒目圆瞪。
如烟暗自为荆轲捏一把汗。
墨浅皱眉思索着什么。
入夜,众舞女在涟漪殿正说着夜话。
若水看着身侧与姚姬换了位置的秀眉,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