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次回盛都,可一定要回旧宫看看。”
“我知道的。”清妍脱了鞋子爬到**,“外婆,天色不晚了,您快休息吧。”
欧阳外婆笑着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倒是懒散了许多。”
清妍把被子盖到外婆身上:“那就早些睡吧,明天还有的闹呢。”
门外夜色渐深,清妍感觉外婆的呼吸渐渐平缓,却仍然没有睡意。
不知道过来多久,触目所及的屋顶越来越不清晰,清妍才任由疲惫袭来,混沌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夜,失眠的不只是清妍。
余淮回到住所时夜色已深,院子里依稀可见淡淡的亮光,他抬眸看去,却见是正房里的烛火色。
缓缓推开房门,漆黑的夜色中,灯火阑珊下,一袭红衣的女子正执棋坐在那里。
余淮微微一笑,抬步迈进门槛:“南疆常平王居然也屈尊来到寒舍,我是不是该说一句荣幸呢。”
余淮扯扯嘴角,坐到了谢伯涵的对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爷应该正在为您的表妹置办嫁妆吧?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下棋?”
“余公子呢,你不是应该在洞房中和令尊为你看好的妻子欢好,怎么会在这诸国漩涡的中心里,”谢伯涵执着黑棋落下一子,“搅弄风云呢?”
余淮笑了笑并不应话,执起一枚白棋也落下一子。
二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中已经落下百子。
余淮看看眼下胶着的局势,忽然勾唇,扔下手里的棋子对谢伯涵道:“这一盘棋是下不完了,常平王,咱们不妨打一个赌如何?”
“哦?”谢伯涵也放下棋子,饶有兴致问:“赌什么?”
余淮:“就赌,你破坏不了安阳世子和洛清妍的大婚。”
“呵呵,”谢伯涵靠左在椅子背上,嘴上挂着颠倒苍生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余先生好大的口气。”
“是常平王好大的志气。”余淮挑衅地望着对面的人:“敢和名满天下的安阳世子抢亲,您可是英勇得很呢。”
“那也比有些徒有些心思的懦夫要强吧。”谢伯涵盯着余淮的表情,“洛清妍那般举世无双的女子,余先生和她朝夕相对了那么长时间,难道就没动过心吗?”
“心,”余淮敛眸,“自然是动过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谢伯涵理解地颔首:“所以……”
余淮抬眼注视谢伯涵,唇畔挂着笑:“所以我希望她幸福。”
“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谢伯涵冷冷地道。
“不是冠冕堂皇。”余淮目光清淡:“是因为她是最好的,所以她配得上独一无二的感情。”
余淮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容许第三个人存在的独一无二。”
谢伯涵嗤嗤地出生,嘲讽地瞅着余淮:“你又怎么知道我给不起洛清妍独一无二呢?”
“洛清妍的独一无二只有安阳乐能给,旁人是给不起的。你也给不起。”余淮起身打开房门,回身对谢伯涵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常平王不必在我身上再多花时间,请回吧。”
谢伯涵看着他的动作冷哼一声,站起身挥了挥袖子:“但愿余先生有一日不会为了自己的深情而悔恨!”
余淮看着谢伯涵走远的身影,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许久后才怅然若失地道:“若真是深情,又怎么会放手?”
南函,东宫。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沈之玉躲过沈之城手里的酒坛:“你这样喝酒又有什么用啊,你还不如去东辰找她说清楚,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余地也说不定啊。”
“余地?”几坛酒入喉并没有半分醉意,沈之城回头又拿起了一坛灌进去,入口之后舒爽地呼出一口气:“没有余地了。”
“怎么没有?”沈之玉不解地问:“你不是喜欢洛清妍吗?喜欢就要说清楚啊。”廖蒹葭端着醒酒茶进来正好听到沈之玉的这句话,连忙走过去杵了杵他:“不许乱说,太子皇兄一定有自己的思量的。”
“切,能有什么思量啊,还不是舍不得那个女人。”沈之城撇撇嘴:“我就不明白了,喜欢个女人怎么还怎么费劲,你看我和蒹葭,我们喜欢了,就成亲了,你情我愿男婚女嫁,多简单的事啊。”
廖蒹葭面色绯红,似羞似恼地拍了拍沈之玉:“我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着,才不是太子皇兄这个样子的。”
“怎么不是?”沈之玉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