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说着冷厉笑了笑:“我其实,恨不得将皇帝千刀万剐。”
安阳乐吻吻她的唇角,眸底暗含疼惜:“月儿。”
清妍看向他,“嗯?”
“其实我也是为你而活。”
清妍眸底的寒冰一寸一寸地融化开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阳乐的这句话,她竟然猛然发觉,其实她此生所受的所有苦难,都可以用眼前人的这份爱抵消。
如果痛苦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她更期待先苦后甜。
隐约记得安阳乐似乎还说了很多话,清妍一一听了,然后在他温柔和缓的声音中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已经是天黑,安阳乐坐在床边翻看着密函,清妍睁开双眼时他正好看过来,“醒了?”
清妍点点头,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安阳乐顺势把她揽进怀里,“刚才苏南传信来说方槐和秦柳前两日大婚了。”苏南前几天被安阳乐派到了云州查探南疆的战事,顺便查了秦柳的婚事。
“不是说方槐的祖父不同意他们的事情吗?”
“方槐的祖父中风在床,已经三个多月了。“安阳乐回答了一句之后又道:“他们派来请你的人被苏北拦了回去,现在形势紧张,和我们保持距离对他们比较好。”
清妍点点头,安阳乐考虑事情一向全面,她向来不用操心。
“其实这样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我们的身份敏感,还是不要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安阳乐见清妍神情失落,扶起她笑道:“他们夫妻和顺就好了,你还是多操些自己的心吧。”
清妍顺着安阳乐的力道起身,见安阳乐依旧下了床榻穿鞋,她挑挑眉头:“我们要去吃晚膳吗?”
安阳乐低下身子把她的脚拿过来,从床下找出她的鞋子给她穿上。“我是想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
清妍的脸红了红,“那,可是我们还没用晚膳啊。”
“到府里再用吧,我让苏南去请了左阿伯过来做牛肉面。”
清妍欣喜地笑开,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绫香,后者闻声立刻敲门走进来。
“香姨,去吧茶海带过来,我们要去安阳王府。”
绫香眸子动了动,“小姐。”
清妍没注意绫香的表情,穿好了鞋子坐到铜镜前时才留意绫香还站在原地没动,“香姨,怎么了?”
安阳乐看了绫香一眼:“香姨,你先下去吧。”
绫香担忧地看向清妍,见清妍面带不解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过身走了出去。
清妍看向安阳乐。
安阳乐拿起梳子帮她梳理起微微凌乱的头发,“茶海死了。”
清妍咬了咬唇瓣,没说话。
安阳乐叹息一声,弯下身环住她:“月儿,秦柳和茶海都不是最重要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你而去,我也不会离开你。”
“那,”清妍唇瓣微动,看向安阳乐的目光带着惶恐:“如果有一天你也要离开我呢?”
“那我就带你一起走。”
清妍闭上了眼睛,沉默地缩进安阳乐的怀里。
眼前的这个人不只是她的未婚夫,她未来的夫婿,还是她一生一世的依靠,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即使全世界都离她而去,她也不能失去他。
原本欢喜的心情因为这件事变得很低迷,随着安阳乐回了安阳王府,清妍看着行过之处稀稀落落的人群,忽然产生了一种沧桑之感。
偌大的一个安阳王府,那么多的院落,那么多的仆人,却只有她的安阳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清妍忽然伸手握住了安阳乐的手。
安阳乐惊讶地回眸看了她一眼,对上那双执拗的眸子,那里面好像写着‘我就是这么任性你能拿我怎样’,他失笑着把她揽进怀里。
清妍翘了翘嘴角,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走。
老远就看到左阿伯老夫妇守在云溪阁外面翘首望着这边,安阳乐拉着清妍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左阿伯笑着挥挥手:“世子,洛小姐,牛肉面已经下锅了,你们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了。”
安阳乐颔首,对着老夫妇又闲话几句才带着清妍进了房。
大抵新婚夫妇的婚房都是这个样子的,入目的东西样样是大红的颜色,装饰一新的屋子艳丽的炫目,那副她信口胡说的诗句现在还乖乖待在墙上,现在再看起来,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安阳乐也看到了那副字,扶着额头笑了笑:“你只当时我听你说了这句诗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清妍摇头。
“我当时就想,就是冲着这一句诗我也要把你娶回来。”
清妍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算是什么诗句啊,我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