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连累到了我的朋友,二皇子真当我洛清妍是泥捏的吗?”
周延年一向知道清妍重情,如今却见她竟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秦柳这样和自己这样说话不禁有些不满,可是转瞬却是淡然:“这事本就同你没有关系,只是朝局争斗,怎么可能不牵扯进去两个无辜的人呢?念着你的恩情不去累及护国公府已经违背了我的原则,现在你还为了旁人来说我的不是?”
周延年的话没头没脑的,清妍皱着眉头问他:“二皇子莫不是忘记了,秦柳是我的朋友,而二皇子于我来说才是旁人,为了朋友来找旁人要个说法,二皇子也觉得不对吗?”
“秦柳出身卑微,你也愿意为她得罪我吗?”
清妍讥笑地回口:“恐怕只有二皇子只有的人才会因为对方是否卑微华贵来相交朋友,我们交友交的不是利益,是真心。”
周延年被清妍话里的意味打动,垂眸思索开来。
清妍却无心等他想开,直接对着他道:“二皇子要争权夺利也好,要杀人放火也罢,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护国公府不涉党争,又不与你为敌,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
清妍话落也不再看周延年,抓过身子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却见廖扬的身影已经不见,安阳乐正缓步朝着自己走来。
清妍稍稍加快了步伐快步走过去拉住安阳乐的手:“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安阳乐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不是吃了东西?”
“宫宴上的东西好难吃的,我想吃左阿伯的牛肉面。”
安阳乐听了她的话笑了一下,声音中染上不经意般的温柔:“好。”
这个时候去面摊上显然不现实了,安阳乐让苏南跑了一趟西街,很快买回了牛肉面。
清妍一边吃着牛肉面一边犯困,等到吃完的时候眼睛已经困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安阳乐好笑地抱着她到**,望着**单薄瘦弱的小人,眼前忽然晃过她说她在乎时倔强的眉眼,想起这一天的起起伏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清妍就听说了陆珊离开大将军府的消息。
清妍虽然不喜欢陆珊的的为人,但或许是因为之前听说过她经历的原因,对待陆珊这个人总是多了几分容忍和同情。
欧阳季对陆珊这个人早没了最初的悸动,更是因为上次陆珊假装大肚子意图把孩子嫁祸给他的事情对她多了几分厌恶。所以当他知道陆珊要离开的消息之后心情立时好的不得了,还要普天同庆地邀请清妍过了看着陆珊离开。
清妍当然没有他那么恶毒,和欧阳季一起送陆珊从后门离开后又和他一起回了大将军府。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清妍把陆珊和周延年之间的事情对欧阳季说了一遍:“既然她是听命于周延年,要为周延年拉拢商业的势力,又为什么在府里弄了那么一出?”
“你是说她在肚子里装棉絮的事情?”
清妍点头。
欧阳季听了清妍的话也有些惊讶,原本在他心里已经为陆珊这个女人烙下了贪名好利恶毒腌臜的标签,现在听来清妍这些话却忽然觉得陆珊也是个痴情女子,只是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任她再怎么可怜也还是如此。
清妍:“遇人不淑也就罢了,还怀了一个素未谋面男人的孩子,现在只怕周延年也容不下她,她其实也挺可怜了。”
“是啊。”欧阳季忍不住附和,转眸间瞥见清妍带着深意的眸子微微一愣,又重新思索起她话里的深意,可是还是想不出来。
清妍叹了口气,还是直接告诉他:“当时她在府里给舅舅看的那一出戏看似无耻,可是后来我想了很久,她当时装成有孕或许可以让舅舅逼着你娶她,可是毕竟你已经恨毒了她,日后她若是生下孩儿,一旦你要去滴血验亲那她可见什么甜头都没有了,还很有可能遭到护国公府和大将军府两府的报复,她不过是商户之女,即使家里有些背景也断断不可能和朝中显赫抗衡。陆珊不是蠢人,这就说明她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嫁入大将军府。”
那一日她的确是被骗过去了,可是事后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后来知道了陆珊和周延年的关系才发觉出陆珊那一日做戏的原因。
欧阳季听完清妍的话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又总觉得不太可能,摇摇头想要把这种猜想抛出去,可是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只得困惑地看向清妍。
清妍也知道这样的颠覆对欧阳季来说实在太难接受,可是这件事里也有她考虑不周的责任在,所以她也有义务为陆珊平反。
“陆珊之所以要在进京面前装腔作势,引得我们所有人都厌恶她,其实是为了让你对她彻底失望。”清妍的语气地平,却隐约带着些怜悯的味道:“她只是想你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