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便后悔了,安阳世子和自家小姐感情甚深,自家这句话说的逾距了。
清妍却满不在意地说:“不是我迁就他,是他一直在迁就我。”
琳琅隐约能明白清妍的意思,想起安阳世子平日对小姐的宽容宠溺,她也忽然觉得好像安阳世子的确是一直在迁就小姐。
清妍轻饮唇边的茶水,深思不明。
果然不出清妍所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安阳乐便出现在了凉亭中,即使是从安阳王府匆匆而来,却不见半分急色疲累。
清妍微微笑了:“怎么?不是午时要入宫商议和亲南疆的事情吗?竟然还有时间来这里。”
安阳乐神情中略略带了些郝然,不自然地挪开目光:“我只是担心你没有乖乖用午膳,所以特意来看看。”
清妍配合地点头:“哦,原来只来看看啊。”
对上清妍戏谑的眼神安阳乐干咳了一声,耳根处不自觉带上一缕绯红。干脆也不拐弯抹角了,老老实实地说:“我不喜欢你去见他。”
清妍理解地点点头,然后乖顺地道:“那我就不见他了。”
安阳乐冷冷一下之后却是大笑,蓦然拉起清妍的手,“我虽然小气,但是总不能拦着你同兄长见面,不如我送你过去吧。”
清妍暗地里撇撇嘴,其实是担心她和沈之城接触太亲密了吧?这个男人!
绕过五六道回廊,清妍和安阳乐终于看见了正厅的木门,远远可以见到一袭蓝影正挺拔地站在前方,似乎是对方听到了这边的声响,缓缓地转身看来,男子一身普通的蓝衣在身,却穿出了一股子安宁清润的味道来,他的眉眼不是很狭长,但是却生得极温淡,与安阳乐的雅致从容相比,他身上的温和暖质似乎同样引人注意。
清妍被安阳乐极显占有性地拉着小手走到沈之城面前,后者见了二人相携而来却不见丝毫异样的神情,还对她温润浅笑:“想见你一面实在不易,比见师父一面还要难上万千。”
清妍被他的打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天山云老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了,那老头子惯会捉弄她和大师兄,有时候练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也未必能见他一个人影,自己姗姗来迟本来就是为了避嫌,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更心虚了。
沈之城仿佛未见清妍脸色的异样,转眸看向她身边的安阳乐:“安阳世子好久不见,竟然也来了清妍这边闲聚实在是好心情。”
南疆战事才了结,正是繁忙的时候,安阳乐身为皇上重视的重臣却在朝臣议政的时候来护国公府里与清妍谈笑玩乐,沈之城这是在讥讽他不务正业。
可是安阳世子是何等人物,本就是清清淡淡的谪仙,哪里会在意世人的说法,不过轻轻笑了下便道:“美人在怀心情自然是好的,朝事又有什么要紧的,还是不比南函太子,时时操心府中宫中美女如云,自然繁忙胜过安阳许多了。”
沈之城面色不变,也浅笑说:“安阳世子这是哪里话,我太子居所并无任何姬妾美人,我一向信奉缘分天定,一心一意寻个有缘人长相厮守,却是断断不会与人与所爱之人以外的女子在一起的。”
他说这番话时眼神有意无意般落在清妍身上,后者面上平淡若水,沈之城心中叹了一声,是他太心急了。
“倒是巧了,安阳也一向信奉此道,我与月儿快要大婚了,所以婚后必然对她忠心不二,南函太子身为月儿的兄长,正巧在东辰为她恭贺。”
沈之城无意阿紫此事上和安阳乐多费口舌,四两拨千斤地道:“清妍大婚,我必定是要为她庆贺的。”不过是谁和她的大婚可就未必了。
他话音才落便瞥到府门处正小跑来的一对人影,不由心中一叹。
安阳乐到底是闻名天下的安阳世子。
安阳乐来这里必定是有所准备的,既然知道了南函太子来京,那东辰的朝臣当然要来相迎。洛大小姐身为南函太子殿下的师妹事先代为招待一下倒也并无不可。所以廖扬来时也并未多想。
清妍见了蓝玉倒是有些惊讶,左相夫人才去世不久,这位左相便出来处理政务了,如此急于用人,看来东辰的情势已经不容乐观了。
廖扬走上前随着安阳乐和南函太子依次见了礼,然后躬身对沈之城道:“南函太子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莫怪。”
“相爷客气了,是本太子想念师妹先行赶来,哪里是贵国诸位大人的错。”
廖扬松了口气,南函太子来朝他们这些大臣竟然完全没有察觉本来就自觉无能,此时听南函太子这么一说好歹心里是平衡了些了。
沈之城被廖扬请走,安阳乐见一行人的身影远去才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的清妍,见她目光定定的望着一处显然是出神了,便出声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清妍一脸认真地问:“是不是可以用午膳了。”
安阳乐:“……”
南疆和亲的事情还未商议妥当,如今南函的太子却已经到了,皇上和几个皇子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就连一向花名在外的周延年也都被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