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夜看着此时的曲未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虽然只是将阿青送出宫这样的小事，可是曲未晚算是愿意搭理自己了。然而，她现在看起来不开心。

曲未晚淡淡的看着他，没什么跟秦暮夜怄气的精力：“皇上，你说是不是人这一辈子，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留不住，一年又一年，时光荏苒，物是人非。”眼中，满是迷茫。

秦暮夜将自己有湿透的外袍脱掉，尝试着伸手抱住曲未晚，曲未晚没有推开他。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气，就如去年他没有出征之前一模一样，曲未晚眼睛一阵酸涩。

秦暮夜搂着他，却感觉不真实，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个脆弱的娃娃，随时都能碎掉一般，离自己格外遥远：“我不这样认为，有些东西，只要有心留，便一定能留住。”

紧接着，就是良久的沉默。

将秦暮夜从自己身边推开：“皇上回去吧。”

秦暮夜低头在曲未晚的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好，我明日再来。”

曲未晚看着秦暮夜的背影，一个月的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秦暮夜总感觉有些虚幻。曲未晚原本话就不多，如今话更少了，但是从那个雨夜之后，曲未晚便没有再拒绝他的亲近。就像是那雨夜之后，便一直是晴天。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良国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秦暮夜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犹如鸿沟，无法逾越。

曲未晚坐在镜子之前，秦暮夜拿着梳子小心的给曲未晚梳头，动作轻柔：“晚晚，这些时候我新学了几个发髻，要不要试试？”

曲未晚看着通经之中的秦暮夜：“嗯，试试吧”声音轻飘飘的。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曲未晚看着镜中有些凌乱的头发，并不说话。

秦暮夜眼中有些烦躁，却强行按捺着：“晚晚，我再试一次。”

“嗯”

两次之后曲未晚默默的将他手中的梳子拿了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暮夜默了默，没有强求：“好。”

曲未晚也没有梳多复杂的发髻，就是秦暮夜第一次给她梳的那一个他唯一会的发式。

秦暮夜看着曲未晚的动作，漠然不语，看见妆台上的木簪子，秦暮夜伸手拿了起来：“戴这个吗？”

曲未晚盯着看了会，伸手拿起旁边的一支血玉簪子：“这支吧。”

秦暮夜心中黯然：“好”

虽然两人之间氛围沉郁，但是秦暮夜依旧在这里戴了很久才离开。

曲未晚坐在窗子边发呆，窗外的阳光很好，穿过树叶，洒落一地碎金，小小走到曲未晚身侧：“殿下午膳时间到，殿下可饿了？”

因为阿青离宫了，所以秦暮夜便将小小放了出来，负责照顾曲未晚的起居。

曲未晚摇了摇头：“不必了。”

到晚上的时候，曲未晚才吃了一点，这几天都是这般，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秦暮夜看在眼里，却不可奈何。

曲未晚将筷子搁下：“小小，撤下去吧。”

小小点了点头：“是，殿下。”

没什么事情，曲未晚早早就睡下了，但是子夜时，却醒了过来，浑身发冷，她蜷缩起来抱住自己，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牙齿止不住打颤，曲未晚心中大抵明白是因为什么。韩凤雪显然是骗了她，一年的时间，只怕不是毒发的时间，而是她身死的时间，而这期间，指不定要毒发几次。

毒发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冷意，从内而外的冷，无处可藏身。这种感觉，大抵就是度日如年。

直到天明，这种冷意才算得到了些缓解。

一个月的时间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但是到底来来了，期间曲未晚感绝到曲景州派过来的人动作多了起来，因为曲未晚并不配合，所以也就没有再通知过曲未晚，而皇宫之中的气氛也变得喜庆起来。

前三天，嫁衣便被送到了曲未晚手中。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绣制百鸟朝凤，栩栩如生。就算是曲未晚在皇室出声，看见了也觉精致。凤冠霞帔，无一不奢华。

曲未晚伸手触摸嫁衣上的凤鸟，入手是柔滑。秦暮夜站在曲未晚身侧，眼中满是温柔：“晚晚，这件嫁衣，可还喜欢。”

曲未晚点了点头，诚然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喜欢，皇上有心了。”

秦暮夜牵住曲未晚的手，微微松了口气：“你满意就好，就剩下三天了，晚晚，我有些紧张，明日我们出宫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