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夜看着宣纸上的字,心中的冷意渐渐褪去,只剩下烦躁。本来她就抗拒他,他还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就当不知道吧。伸手将前面的宣纸抓起来,揉成了一团:“泠墨”
泠墨走上前来:“皇上有何吩咐。”
秦暮夜深吸了一口气:“朕要出宫,将余歌带过来。”
余歌跪在秦暮夜面前,额头满是冷汗,额头瑟瑟发抖:“民女余歌,见过皇上。”
秦暮夜盯着余歌,手指搭在桌案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起来吧。”
余歌身子抖了一下,才从地上爬起来,头一直低着,没有敢去看秦暮夜,现在想起来,这人浑身杀气,当时她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拉住秦暮夜,这几天里,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抓过秦暮夜袖子的那只手要被砍掉。“多谢皇上”声音直哆嗦。
秦暮夜盯着余歌,目光幽深:“朕很想杀你。”
余歌脸色惨白:“皇上恕罪......”
秦暮夜用手抵着自己的额头,揉着眉心:“但是锦夕会救下你,显然是没有怪罪你,朕也就放过你了。”
余歌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谢皇上开恩,敢问皇上。顾姑娘如今可还好?顾姑娘因为民女才落得被劫走的下场,她若是出了事情,民女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这几天在宫中,干什么都被人监视着,也得不到半点外面的消息,实在让人心焦。
秦暮夜听到曲未晚,眼中有一瞬间的柔和,但是旋即又有些闷得慌。想到她对自己的抵触,想到她的身份,虽然早就知道她不会是顾锦夕这般简单,但是还是想着她能告诉自己,可惜没有。罢了罢了,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秦暮夜看着余歌:“锦夕没事,你先被急着高兴,朕会放过你,但却是有条件的。”
余歌闻言心中一紧:“皇上有何吩咐?”
秦暮夜眼眸变得深沉:“朕要你,想办法得到锦夕的信任,然后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朕。”顾锦夕成了夕衡,她是顾锦夕的时候,他可以对她无限纵容,但是她成了夕衡,尤其是与她说了自己的志向之后,他总得防着她的。传言良国夕衡长公主心狠手辣,冷心冷清。若是不防着,他真怕那一天就被她害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秦暮夜只感觉心中一阵绞痛。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打动她的,可到头来,她这样的身份,想来迟早有一天要离开。也许只有良国消失,她才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吧。
余歌神情愣怔,忍不住抬头看了秦暮夜一眼,却见他眼中满是暴戾,仿佛下一刻就要疯魔。她心惊不已,连忙将头垂下。
秦暮夜见余歌的动作,心中满是冷意:“你不答应?”
余歌没有胆子不答应,朝秦暮夜磕了一个头:“民女定然会将屈姑娘的一举一动汇报给皇上。”
秦暮夜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稍霁。带着余歌还有泠墨去找了曲未晚。
曲未晚愣愣的坐在院子之中走神,身前是一盘棋,秦裕文捏着棋子,看见曲未晚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顾姐姐,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曲未晚回过神来,连忙落下一颗白子:“没有,就是在想些事情。”
秦裕文看着棋盘上曲未晚落下的一子,自己只要再下一子,曲未晚就输了,也就不再下,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盒之中:“顾姐姐,不若你去休息一会吧。”
曲未晚没有多说什么,任由秦裕文将棋盘收了起来。秦裕文暗叹了一声,小小在那天受了重伤,前一天才脱离了危险,曲未晚也没有让别人接替小小的意思。秦裕文见了,比如煮茶什么的,也就帮着曲未晚做了。
秦裕文刚刚给曲未晚端了一盏茶,便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连忙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曲未晚身前的石桌之上,就跑去开门。
看到门口的人是秦暮夜,且秦暮夜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没敢说话,就放人进来了。
曲未晚抬眼,就撞入秦裕文深邃的眸子之中,心中一颤,连忙将目光移开。
但是这样却激怒了秦暮夜,秦暮夜方猜到她的身份,正是烦躁的厉害的时候,见曲未晚这样,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道:“顾锦夕,你就这般讨厌朕?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余歌现如今怕极了秦暮夜,见到秦暮夜突然暴躁,顿时受到了惊吓。秦裕文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转身去找了小小那里找了朱同。
曲未晚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俊朗的眉宇之间染着黑气,眼眸漆黑,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然人有些喘不过气来。